陆憬琛没什麽表情道:“你没事就回去吧,我这挺忙的。”
“你今天不说我可就不走了啊。”
陆憬琛擡头看他:“你想听什麽?”
他眼里满是不耐烦,虽然整个人看上去很憔悴,但他还是能用一个眼神就把人杀死。
林萧安自知无趣便离开了,他走後,陆憬琛靠在办公椅上,眼神空洞。
他现在的心情是想到爷爷病情时的无可奈何,是想到许攸宁嘴里没有一句实话时的烦躁,是面对公司的大小事务时的心累。
他下班之後就去爷爷那里了,爷爷的病情有在好转,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但是想要好的彻底几乎是不可能的。
于是张洛办好了将爷爷带去国外治疗的手续,德国的医疗会比国内好,过几日就出发了,因为没有人照顾,陆憬琛要跟过去,国内的公司总部换成了张洛来全权掌控,他交接完就要走了。
可能未来的几年里他都没法回国。
晚上回家的时候,他刚进门,看到许攸宁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和满桌子的菜。
他低头笑了笑,许攸宁看上去好像真的费尽了心思去讨好他。
许攸宁端着菜放到餐桌上,看到了他。
她慌忙解下围裙,走到陆憬琛面前:“你还没吃饭吧?我……”
“我吃过了。”
“……”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许攸宁搓了搓手,笑了笑:“没关系,你可以少吃一点,我做了很多菜,你多少尝一点好吗?”
“其实你不用做这些的。”
许攸宁看着他没说话,他从她旁边走过去,进了房间。
留许攸宁一个人站在那里,小猫跑到她脚边蹭了蹭,她擡手抹去眼泪,弯腰抱起奶糖,给它拿罐头。
陆憬琛坐在书桌前,盯着门口发呆。
这时,门被许攸宁敲响了:“陆憬琛,我们谈谈吧,可以吗?”
陆憬琛闭上眼叹了口气,起身去开门。
许攸宁站在门口,他径直走去沙发上坐下。
“陆憬琛,你到底怎麽了?”
陆憬琛摇摇头:“不是的,不是我怎麽了。”
他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在手里把玩着,忽然手一松,玻璃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碎了,它碎了,再也不可能完好如初了。”陆憬琛喃喃道。
“是我无论再怎麽努力,都无法抹去是吗?”
“对,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许攸宁低头笑了:“所以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而你早就不爱了,对吗?”
陆憬琛没说话,时间变得格外漫长,像是在心里做了漫长的斗争,一边是心爱之人,一边是爷爷,真的太难做出选择了。
片刻後,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对。”
许攸宁红着眼看着他:“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
“许攸宁,我在你心里,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不是吗?这样正好,有些话也就不必说了。”
许攸宁有些不解:“你是有什麽事瞒着我?”
“没有,许攸宁,我们就到这吧,不管是你高中时期对我的伤害还是你这段时间对我的欺骗与不忠诚,我都认了,可以吗?”
“我……我没有对你不忠诚,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高中时期是我做错了,可是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许攸宁的眼泪开始往下掉。
陆憬琛转过头去迫使自己不看她:“可是许攸宁,我是真的放弃你了,答应和你重新在一起,只是因为……不甘心。”
不甘心放跑你,所以又与你纠缠了这几个月,日日夜夜的缠绵,算是对过往的一个告别,自此鲜花赠自己,纵马踏花问自由。
“你就当做是恍如一梦,梦醒了,就该做个了结了。”他继续道。
许攸宁点头:“好,就到这,我现在去收拾东西,马上离开。”
陆憬琛闭着眼睛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许攸宁将行李箱拉出来,把衣服和用的东西全部收拾好,也就一个行李箱和一个包。
二十分钟後,许攸宁将东西放在客厅,蹲下来摸了摸奶糖。
“猫你喜欢也带走吧,我没时间照顾它。”
许攸宁找来猫包,将奶糖放了进去。
许攸宁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她回头看了眼陆憬琛,企图抓住哪怕一丁点的破绽,可是没有,什麽都没有。
她关上门的那一刻,像是彻底结束了,她拖着行李箱往外走,去地下车库开车。
酒吧里灯光昏暗,许攸宁坐在柜台前往杯子里倒酒,她脸上带着微醺,她喝不出杯里的酒究竟是什麽味了,能尝到的只有苦涩。
事情到今天这一步依旧像做梦一样,她没醒,却被陆憬琛强制叫醒了,然後梦境破碎,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点点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