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嗯?
嗯。
杨枝估计祝馀也没多想和他说话。
杨枝继续收声,关注其他一切除了祝馀以外的动静。
那个罩在石锅上面的藤编篱还挺可爱的。
服务员掀开罩子之後,锅里的鱼汤呈现出漂亮浓郁的奶白色。
桌上摆的菜,白的白,碧的碧,红的红,阳光从窗外落进来,落在菜肴上也增添食欲。
祝馀把菜盘整理成更干净的摆放方式,腾出更多的空位给杨枝那边。
他加点了一道青菜,也已经放上了桌面。
祝馀很自然地拿过刚洗干净的碗装了一碗汤,将它给了杨枝,把杨枝没用过的碗拿来装了汤,给自己用。
“谢谢。”杨枝有点儿没料到祝馀的体贴,诧异之馀,又好像没有太多的感觉。
祝馀也没跟他说“不客气”。
杨枝接过碗,汤还热。
他用勺子轻轻地搅动着,舀起一勺晾凉。
祝馀又把西瓜汁装好,放到杨枝手边。
杨枝看了祝馀一眼,不过是极平常的一个动作——不管是说祝馀还是杨枝,不知道为什麽像是染上别的色调。
“谢谢。”杨枝又说。
祝馀回看杨枝。
祝馀的眼神总是很长。
沉稳。
又和蒋琰的沉稳不一样。
蒋琰的眼神是重的,沉甸甸的,很有分量的。
祝馀的眼神是轻飘飘的,可是又那麽让人难以忽视。
一切的照顾都在无声之间。
因为太安静,太自然,在杨枝稍微要察觉到有点儿什麽不太对劲,祝馀就跨回到了後面那条线。
杨枝思疑祝馀在照顾自己,又感觉可能只是祝馀的礼貌之举。
杨枝忽略和祝馀相处的奇怪状态,该喝汤喝汤。
[杨枝:“鱼汤还挺好喝的。”]
祝馀用勺子,又舀给杨枝一块鱼肉。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来的。”杨枝擡起眼,有些捉摸不透祝馀的想法。
杨枝拿起勺子,打算自己动手。
但勺子就只有两个,一个是汤勺,一个是漏勺。
杨枝想拿汤勺,但汤勺在祝馀那边,他拿起了另一个勺子才发现是漏勺,也就将错就错丶有礼还礼地把鱼肉勺给祝馀。
祝馀对杨枝给他夹肉的举动也没说什麽,极其自然地接过去,换了一双筷子,用筷子剃掉大块的鱼脊骨。
“我以为你不想和我说话。”祝馀平静地说,没有抱怨也没有犹豫,只是平淡地指出来了。
啊,被发现了啊。
杨枝一愣。
是事实,所以不知道应该怎麽回答。
祝馀似乎也不需要杨枝的回答。
对上眼的时候,杨枝有点儿紧张了。
很浅的一点儿笑意在祝馀神情里浮现,阳光乱洒,在他脸上一晃而过。
祝馀把鱼骨都剃掉之後,把鱼肉装在勺子里,放到了杨枝碗里。
“试试我剔鱼骨的技术?”祝馀说。
祝馀用漏勺再装了一块儿鱼肉,放到自己碗里,把漏勺和汤勺都放到了中间杨枝也容易拿到的位置。
杨枝看着祝馀,又看着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