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故醒来,动了动,身上被周上披上的外套向下滑。
“杨枝的衣服?”江故垂眼问。
“是。”周上解释的时候其实也有点儿惊讶,“你怎麽知道是杨枝的衣服?”
“他昨天不是才穿着这件出门约会去了吗?”江故有些莫名其妙,还是应了。
“是吗?我都没有留意。”周上眯起眼,“你记得真清楚。”
“……”江故听出来了周上的阴阳怪气,他已经明白周上这是干嘛了。
“是因为是室友吗?”周上的语调也变得有点儿奇怪。
“……”江故已经完全明白周上这是为何了,不过,没理他。
周上自己作了一会儿妖,又擡头看看吊瓶里的水。
吊针其实流速设置得有些慢,就江故醒来之後,周上还担心说一下子药水没了会回血,实际上几分钟过去了,瓶中水位就像是没变化过一样。
“等会儿哦,”周上轻轻碰了碰江故的手,“我去给你装点儿水。”
“不用……”江故没说完,周上就大步走开了。
没一会儿,周上又大步走回来。
他右手上拿着一杯水,左手在上边护着。
“谢谢。”江故身上还是稍微有些没力气,感觉轻飘飘的,像一张纸一样落在医院的金属椅子上。
“不客气。”周上再次确认水杯里的温度正好,把水递给江故。
这次江故直接喝了一杯。
“还要吗?”周上问。
江故摇了摇头。
“身体好些了吗?”周上问。
“嗯。”江故应了一声,“郑导呢?”
“在车里休息。”周上回答。
“麻烦了他了呢。”江故轻声说。
“我下次会想办法跟他道谢的。”周上坐在江故身边,眼神认真地望着江故,“不要担心。”
江故偏开眼,避开了周上的眼神。
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江故的吊针挂完了。
他们坐上郑导的车,回去小屋。
回到小屋已经四点多了,郑导嘱咐周上和江故都要好好休息,然後先离开了。
江故在回程路上对周上的态度看着和之前差不多,话少,安静,闭着眼睛,靠在窗边。
郑导以为他没精神,可是周上感觉到了不同。
周上回到屋里,等到和江故独处,他不想去猜,直接问:“你看起来不太高兴,为什麽?”
江故身上还披着杨枝的外套,被周上推着到沙发边上坐着,毯子也盖上去。
说实话,有点儿热。
但是江故没说什麽。
又见周上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盏小夜灯,帕恰狗身型的,拍一拍就亮了,周上把它按到了最低的亮度。
而周上本人又在地板上盘腿坐下了,以面对面的姿势,一只手搭在江故膝盖上,擡着头看着江故。
姿势很乖,眼神在装乖。
一夜没睡的眼睛仍然炯炯有神地看向江故。
“你是因为我而不开心吗?”周上在这样昏暗的环境里盯着江故的眼神也清晰得仿若有实线。
江故看着周上的眼睛,没精神,没精神,骨子里有些东西还是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