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王朝亡朝
“说什麽傻话?”褚雪镜怔了一瞬,怀疑是她没睡醒还是卫北临熬夜迷糊了,“军营那种地方我怎麽能同你一起?”
“怎麽不能?”
如果一开始说出这句话他还有两分迟疑,但眼下他已经十足肯定了起来,“你是我未来的妻子丶也是北境未来的镇北王妃,为什麽不能随我去军营?”
褚雪镜难以理解,“你在军营有要事,我在像什麽样子?”
“你可以旁听呀,”卫北临理直气壮,“你监督我做事,免得我摸鱼。”
褚雪镜:“……”
她更加迷茫了,“你在军营为何要摸鱼?”军营有摸鱼的任务?鱼有什麽好摸的?是一种新的作战手段吗?
她脸上的茫然真情实意,卫北临忍不住笑倒在她肩上,之前因为观偃而难以压制的暴虐情绪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软和煦。
褚雪镜不满,“你笑什麽?”
“笑你可爱。”男人黏糊糊地蹭她的脖颈,央着道,“你随我去,他们不敢说什麽的,没人会有意见——你不是喜欢看医书麽?正好我处理公事,你看你的医书,多好!”
如此褚雪镜就能时时刻刻在他身边丶在他眼皮底下,不会出现有意外而他却不在的情况。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此事于情于理都不合适,”褚雪镜捏了捏他的耳垂,轻声哄道,“我也没那麽脆弱,不用太担心了。”
至少事到如今,他们已经改变了很多事情,可惜命运上天注定,生死一事,谁也不好说。
如果真到了那样的地步,神仙难救。
男人在她颈窝处合上眼,许久没有作声。
褚雪镜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他的长发,时间静默地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小声问:“到底为什麽不开心?”
男人说出来的话并不是内心的真实想法,而是因为负面情绪滋生出的焦虑映照。
“我今天提审了观偃。”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卫北临疲惫道。
观偃这个名字,于他,于褚雪镜,都不算陌生。
“他不会说的。”听到这个名字,褚雪镜瞬间了然他的低落,安抚的意味更明显了些,“何必和他置气。”
“他该死。”卫北临鲜少爆发出这般强烈愤恨的恨意,“若不是他……”
如果不是观偃,前世他和褚雪镜或许都不会死于非命。
褚雪镜揉了揉他的後颈,转而问:“为何忽然提审他?”
她知道卫北临不会想看见那张脸,回到北境这麽多天都没有主动提起,今日却忽然提审,必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仇飞去找的那个菏族,和观偃一样,被火烧过丶皮肤和身带受损,只能用黑布缠着身体。”卫北临顿了一下,如实道,“菏族有一个传说,背叛神明的人会被神明惩罚,而菏族的守护神,是火神。”
于是火烧对于菏族人来说,是奇耻大辱。
“观偃也是菏族人?”
“是。”卫北临蹙眉,“他用的毒粉和北境大部分菏族人用的相似,包括三年前在金陵钟远文用的也是同样的毒粉。”
最少也可以证明,他们之间一定存在某种联系。
更何况观偃曾声称自己是萧胤玦的人,而钟远文亦是为萧胤玦做事。
唯独有问题的是,前世卫北临和褚雪镜真正认识观偃的时候,他却不是萧胤玦的幕僚,而在穆时川身边。
“……前世,究竟是怎麽回事?”褚雪镜犹豫着,到底问出了口,“我唯一能记起的,除去被穆时川囚禁,便是最後逃亡之时。”
其馀的记忆零零散散,无法拼凑成完整的事情。
“容德说,菏族有一种秘药,能让人忘却许多事。”男人攥住她的柔荑,似是在用这种方式确认她的存在,“这种药用多了只会让人的记忆越来越差,你的魇症也和此有关,不是你的问题。”
当初钟远良制作的香引也只能激发她印象最为深刻的几个画面,不能让她全部回忆起来。
这种後遗的症状几乎刻在了她的灵魂里,追溯起来,从她九岁第一次失去记忆开始,便已经种下了苗头。
“那麽,将我从北境带走的人是乔恩兰,而她和萧胤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萧胤玦又与菏族人不清不明……”兜兜转转,像是一个无形的圈套,一个静候在庐顶的巨笼,无论褚雪镜去哪,都能轻易把她变成囊中之物。
还有穆时川,把她囚于地牢,不过也是为了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