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换帝王面
屋渡厄不确定法士娘娘和毕方的联系有多深。
她不能主动提出毕方的名字,不然毕方不会放过她,就像毕方从不宣扬祖万杀三人是三毒一个道理。
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但他们师徒之间的厮杀都默契地越过了上界。
但以毕方狡诈的性格,应该不会把自己的复活後手搞得人尽皆知,道玄和白命兰已经知道的情况下,祂未必会让立场在天庭中的法士娘娘知道。
所以她的回答也只能打这个信息差,押宝毕方的狡诈不会信任法士娘娘。
她抵住在座所有武神的目光,泰然自若把祖万杀卖了个干净,道:“本来是很棘手,但她看到那面镜子之後,似乎感受到了什麽,就暂时放下了我们之间的矛盾,准备进入镜子中寻找,但具体寻找什麽,我不知道,我也是迫于形势不得不和她合作而已。”
法士娘娘倒说不出这话的疑点。但她又没办法把“祖万杀是不是没死透”这种话直接说出来。
“你那面镜子从何而来?”
“无意捡到。”
微妙的静默後,她关心起屋渡厄的手臂,问:“之前在泥犁山,我看你断了一条手臂,是祖万杀做的吗?”
一旁武神听了这话,直接瞪起了眼珠子。
屋渡厄无奈立即回答,将武神的动作摁了下去。
“是魁娘娘所为,我追着她进入了鬼母莲花中,想阻止她推开界门,但她早有准备,我遭了暗算。”
话讲到白命兰这里,就算到头了。
法士娘娘无论如何也不会追问下去,因为白命兰能知晓开山咒,又拿到自己五行这一系列的事,追根究底就和法士娘娘脱不开关系了。
原本,屋渡厄以为一旁的元初仙道会就此时机打压法士娘娘,给她找点不痛快时,元初仙道竟然也没有说什麽。
这捉摸不清的态度让屋渡厄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怪。
这场问话稍後就被魔灵宫主的述职打断了,今年述职的内容比往年多出了一倍的量,各方仙宫汇报完皆是口干舌燥,累得一句闲话也不想多说了。
直到宴会将要结束,都没人再提起祖万杀的事,不过啓贤宫的文官轩才述职时,有一段话引起了屋渡厄的注意:“现今天下三分,南家却已势微,祖家和万家似乎有争夺一统皇帝的意图,交战不断,不顾民生,以啓贤宫的意思,是想要压一压万家的势头,顺势而为,让祖极一成大统,也好让人间尽早恢复生息。不知无象大殿的诸位,是否赞同呢?”
屋渡厄眉梢微动,与身边屋青青对视一眼,都有些没明白。
她们这几天一直闷头处理鬼王冢的事,都没有留心外界动静。
之前祖极不是刚打败万家拿回王城吗?怎麽几日功夫,万家就失了上界的欢心了?
法士娘娘自然是不同意的,轩才的提议不过是提个意向,法士娘娘思忖片刻,就犹疑地否决了,道:“万家是自古以来三姓之一,一时失势不必急于打压,祖家也才挂旗几年而已,根基未必稳健,再观望一年罢。”
屋青青更加疑惑了,她凑过来问道:“怎麽平白多出来几年?”
在她们记忆里,祖极也是被逼着打了几个月的仗,按理说王椅还没坐热乎,怎麽就压过万家了?
虽然心里这麽琢磨,但述职宴结束後,屋渡厄也没有再出过一声,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等到各位仙僚四散离开了无象大殿,屋渡厄跟着一队朝着凌霄门走去。
这时就听东方的僻战宫方向,传来一阵熙攘抱怨:
“那个屋渡厄真是狗仗人势,不过是有条轮回天命罢了,法士娘娘竟然如此袒护她!”
“那又能怎麽样?你刚才也太冲动了,还以为这里是沙场,说话全靠嗓门大吗?莽夫。”
“你少来这套,我宫主现在死球了,我定要闹个天翻地覆才能解气。”
这动静骂的不小,各方仙宫还未走远的仙子神官都听得清楚,屋青青在旁翻了个白眼。
屋渡厄脚下一转,溜达了过去,对着那位叫“燕之”的将军道:“刚才无象大殿上好大的气焰啊,将军飞升多久了?”
兰煌拱手让礼,道:“鬼王大人莫气,他向来比别人少半个脑子。”
燕之将军道:“你说什麽兰煌?你也要去泥犁山里当鬼差了?我就是说她又怎样?宫主又不亏她什麽……”
一衆武神忽然哽住了。
屋渡厄托着下巴,虚心求教:“奇怪,那我是怎麽成了鬼王的?”
燕之这话说得亏了心,态度也不那麽刚硬了,只能缄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