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渡厄咬着後牙问:“我走哪里去?你一个人怎麽行?”
祖万杀摇摇头,不知道她究竟想表达什麽,很莫名其妙地对屋渡厄眨了眨眼,轻声道:“相信我。”
屋渡厄瞳孔微颤。
言罢,祖万杀以所有人甚至毕方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突然打出一股寂灭飞沙,直接席卷了屋渡厄二人,手腕一转,将二人打出了镜中世界被这飞沙湮灭的空洞之外。
屋渡厄与屋青青从天而降摔在了一座庙宇中时,还没有从和毕方对面的压抑与恐惧中缓和。
屋渡厄难以置信,恼怒道:“她那个死脑筋,一定会被毕方忽悠得找不到北的……青青,赶紧和我回泥犁山,毁掉那面铜镜!”
屋青青跳起来道:“不行!那祖万杀也死定了!”
毕方的分灵复活在即,而且可以随意操控因果改变铜镜外的世界,这巨大的危险不容屋渡厄迟疑,脚下一刻不停赶去泥犁山,对屋青青道:“按我说的做,先毁铜镜,至于她……我知道该怎麽办。”
不能让毕方继续摆弄因果了,就像祖万杀说的,祂不在乎所有人,这个世界会被祂摆布的一团乱遭。
屋渡厄起身朝外跑去,忽然听到庙後一阵欢天喜地的吹打声:
“天浊元魁无上灵法娘娘显灵了!”
“魁娘娘再塑金身,位返九重天!”
听到这亢奋的欢呼,二人齐齐转身,才赫然发现,她们掉落的位置竟然是一座魁娘娘法神殿。
正如那些邪信徒说的一样,魁娘娘的法像一夜之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半人半蛇的模样又长出了两对手臂,高举的两条手臂施无畏印,自然垂下的手臂施禅定印,中间原本两条手臂施说法印,她的脸一半还是温柔貌美,另一半却成了覆满鳞片羽毛的邪异兽头,嘴角含着笑,眼神却冰冷地看着殿下来人。
魁娘娘怀中揽着一柄此前从未见过的法器——玉如意。
言出法随,皆随我意。
屋渡厄额头一阵燥乱刺痛,不敢置信道:“那条天命,那条不知道什麽作用的天命,真的让白命兰炼成了,是如意天命!”
屋青青双眼瞪大,脑子里迅速捋出了一个很不妙的念头:“魁娘娘之前还惦记我们的泥犁山,这次她突然升境了,泥犁山不会出事吧!”
“……先回泥犁山!”
屋渡厄带着屋青青在城中迅速奔跑,城中街道到处都是亢奋的人群,有邪教徒,也有寻常百姓。屋渡厄只能找几个避开人群的时机迅速穿梭。
跑着跑着,屋青青忽然道:“渡厄,好像有些不对……”
这些人太兴奋了,家家户户的百姓从房屋中钻出来,他们口中呼喊着:“祖家天子重归龙城!万家败了!”
“祖极!祖极将会是新的皇帝!”
城门街道破开,一对铁马骑兵挥舞着祖家天子的玄色旗号踏破了城池,一路凯旋而过。
屋渡厄咬牙:“确实不对,祖极怎麽可能战胜得这麽快!才过去一天?”
“不……也许是祖万杀把我们退出铜镜时出了错,时间变了。这可能是……很久之後了?”屋渡厄也不能确定,眼前街道的一切场景都不像隔了很多年的样子。但事态的变化却太莫测,太不对劲了!
二人生怕突然境的魁娘娘再次对泥犁山出手,一路紧急赶回了泥犁山。
泥犁山内很热闹,山脚下遥遥一看,就见群山内坠神峰上搭了戏台子,屋络奈傅清鸿花景明全部在座,正陪着屋家历任鬼王的亡魂看鬼戏。
新戏刚开场,清亮尖细的戏腔在寒山内飘荡:
“悠悠荡荡风一阵,来了屈死一亡魂——”
——砰!
一声巨响。
屋渡厄与屋青青身体都是一僵硬,缓缓回身看去。
却发现那怦然坠地的,正是扭曲变形,七窍流血黑目圆睁的祖万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