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中站着一个身影,他赤脚站在雪中,了望着天,好像在回忆着什麽。
忽然,一股力量朝他袭来,姬殷轻巧地翻身躲过,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笑道:“没想到你这麽快。”
颜律紧抿着唇,他的眼神看不出理智有无。
姬殷退至悬崖边,见到颜律这副样子,他眉头拧起,似乎很是惋惜,道:“怎麽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当年你就是在这里打败我,何等的气宇轩昂啊……真是物是人非了。”
“枉费我煞费苦心送你回天界,结果你非要当一滩烂泥。”
姬殷越说越难过,“杀不了如当年的你,真是憾事一桩……但是没关系,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次我会让你灰飞烟灭。”颜律声音从喉间压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姬殷突然放声大笑。
颜律盯着他,没有轻举妄动。
“那我相当拭目以待啊,但是我说过,我要让所有神亲眼看着,你被我杀死。”忽然,姬殷手伸向後背,一刹那,颜律看清了被姬殷遮挡住的东西。
一把竖插的冰晶剑。
姬殷手已握住剑柄,他面上是极近疯狂的得意,口中说道:“我这就打开通天枢的封印,带你上去好了。”
颜律脑海中空白了片刻,他熟知天界万千法——通天枢是禁忌。
天神净斩断了通天枢,并用净明剑封印住断口,为的就是不让三界相互颠覆。
一旦魔军冲上了神界,阴阳跨界,天界危亡,万事万物都将回归混沌,重归虚无……
姬殷疯了?
眼看姬殷即将拔出剑,千钧一发之际,一束蓝光从深渊处破风穿出,剑身犹如雷电缠绕上姬殷,一声爆炸,将姬殷的身前炸得鲜血淋漓。
未能拔出剑,姬殷被气浪掀至远处,他眼上显出薄怒看向颜律。
刺眼的蓝光汇聚在颜律手中渐渐变作一把蓝莹透着银纹的长剑,折射的光划过剑柄上的两个字——无念。
握住剑的一刹那,颜律感到内里汹涌澎湃的怨气都得到了压制,他太久没有握住过无念剑了,熟悉的力量让他一时间恍惚,也让他安心。
“姬殷,你死期将至。”
转眼间,姬殷已经重新长出双臂,他手挖进自己的後背,伴着骨骼嘎吱作响的声音,一把不规则齿状的剑被剥出来,姬殷眼底笑得疯狂又兴奋,“你试试。”
语落,只见两束光飞快的从两边掠过直至相抵,相接的双刃擦出火花,发出尖细刺耳的嗡鸣,颜律双目似火,带着无法浇灭的怒火,“你这麽做,是跟三界同归于尽,届时夜弥城的魔也要跟着死!”
姬殷眼底发笑,“是嘛?”接着他声音冷冷道:“但是他们的死活关我什麽事?做魔第一件事就是放弃生命,为了自己想要的,死算什麽?生死也是选择,力量不足,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你知道吗?夜弥城实在太黑了,喷出来的血都看不见,所以我喜欢敞亮的地方,你是我唯一的对手,作为尊敬,我会把你的尸体悬挂在天界最高最亮的地方,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颜律咬起牙关,剑下爆发阵阵火光,他厌恶地吐出两个字,“疯子。”巨龙炸地而起,咆哮着冲向姬殷。
汹涌的气浪将二人掀开。
龙头闪着金光,紧紧抵住剑尖,姬殷怒吼一声回手扫去,骨剑泌出黏腻的黑液顺势甩出,瞬间腐蚀在金龙的表皮,应渊嚎叫一声,龙尾带着狂风狠狠扫去。
姬殷翻身躲开,还未落地,龙口吐出一柱金色的火焰,火势不可挡,所到之处,皆成焦土。
姬殷一瞬间被火焰笼罩没了生息。
颜律目光如炬,却见一道剑光横劈而来,刺破火焰,斩断龙身,直指他的头颅。
颜律擡剑抵挡,滑出一段距离才堪堪停下,擡头,却见姬殷浑身是血站在空中,他满身黑气溢出,啃食他被血染红的伤口,眼眸发白,青筋暴起,他大喊着:“颜律!!三千年了,我早已不是当初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