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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六劫过轮回终（第2页）

红线牵着黄眉去到了无生的身边，黄眉一脸懵，她只害怕地抓住无生的衣角，脸上眼泪还没干，嘴里呢喃着，“莫柳哥哥？”

可她不知道“莫柳”已经不是“莫柳”了，而无生似乎也没听见这轻声的嗫嚅。

无生眼底染红，分不清是愤怒还是难过，南风洗去了狐仙的魔骨，可颜律却将自己神格换给了他。

如果神明有心，此刻他的心应该正在一片片碎裂。

无生再也忍不住哭喊道:“不！不要！我不要一个人去什麽天界！”他又绝望恳求着，好像这样就能使颜律回心转意，“你别走……你别走……别丢下我！”

无生慌乱地伸出手，下一刻，被颜律紧紧握住。

颜律看着他，他本想，也本该高兴地送他，可是，好像如何努力都挤不出一个好看的笑，他也不知道脚下什麽时候跑了上去，抓住了无生的手。

颜律僵硬了片刻，柔声道:“无生，我负你太多，你原谅……你忘了我吧。”

“忘掉尘世，忘记我这个混蛋，忘记这个不称职的天帝。”

无生反手抓紧颜律想要松开的手，喉中哽咽，他恨颜律的自私，恨他的自以为是，他恨极了……但他更不能放手，“不，你别松手，我求你……我求你了……”无生红着眼眶，“我爱你啊……”

聚风裹住无生的身体将他托起，无生看着颜律的指尖一寸寸从手中滑落，“颜律！！！”

无生嘶声吼叫着，混乱间，他看见颜律在笑，又好像在哭。

颜律站在那里的影子渺小如沙，这片大地好像正在一点一点吞下他，直到什麽都不再有。

……

钰川独自坐在岚枫殿中，他後背靠着归根树，缓缓将一杯酒送入了口中，这是他在颜律的寝殿中找到的。

他本不屑于这凡尘的俗物，可他总是好奇颜律到底因何至此，是什麽害了他，好好的甘露不饮，便要饮这苦口之物。

然而，喝了这杯酒，钰川又要去九重宫正殿，打发那群神仙，替颜律再隐瞒下去。

可终究瞒不了多久了。

颜律已经与他断了联系，也不知，颜律还会不会回来。

钰川放下酒杯，缓缓站起身，忽然，身後的参天巨树窸窸窣窣抖动起来。

钰川眸子一紧，他擡头看着。

归根树是三界命簿，它的安稳就代表了三界的安稳。

可现在，枫树无风自动了起来，在安静的殿中发出令人不安的喧嚣。

数千年来，钰川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异动。

忽然，一片枫叶落在钰川的手中，他眼中一定，呼吸都跟着凝滞，这是颜律的那一片。

落在了他手里。

还未等钰川回过神来，九重宫的上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云团，似乎吞吐着什麽。

钰川几乎是脚下一闪，飞奔去了九重宫。

殿前的神台之上，衆神都已经闻声来到了这里，天界上空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东西，总要看看是个什麽。

钰川来到这里时，只看到一个身影从云团中滚出，一身红衣怀里抱着一个小妖。

钰川停下脚步，看着那人擡起脸，双眸染血。

是心魔？不，是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