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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悔恨（第1页）

颜律单膝落在了城楼外，他站起身看着眼前布满铁刺阴森铁门和门内一座高耸入云的楼。

没有片刻犹豫，金瞳一竖，他并指召出应渊，空中爆出雷鸣，一条金龙遨游而来，怒嚎冲天。

金龙擦过颜律的身躯，带起一阵狂风，吹动颜律墨黑的发丝，最後向着铁门而去。

天地仿佛都跟着震动了一下，下一刻，颜律随着应渊冲进了紫月堡。

颜律骑在应渊身上，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座最高的石台。

应渊盘旋上了擂台之上，他甩动的尾巴砸在台上立着的巨大锣鼓，锣鼓被摇晃着发出惊炸的声音不停回荡在整座城堡。

有魔向着北城主宣战。

一时间，周遭不断跳出黑影将紫月堡前的高台团团围住。

煊闻九已经霸占城主之位数千年，其他三城都已换了几代城主，只有煊闻九仿佛永远屹立不倒。

应渊被颜律收回，他双脚落在地上，许久後，一团黑红的烈焰在空中绽开，从中走出一个人。

他眉尾飞舞，眼中满是不屑。

看见颜律後，他微微一顿，“哈哈哈，我还想是哪个找死的东西敢打扰我与美人共度良宵，竟然是你颜律，稀客啊。”语罢，他摊开双臂，脸上似乎很是无辜，“我安安分分待在夜弥城，没得罪你吧，这是何意？”

颜律眸中淡然，平静道：“有人嘱托过我，让我把你打成烂泥。”

煊闻九甩手嗤笑道：“今时不同往日了，这里是夜弥城不是人界，今日的我，也早不是当年的我了！”

……

莫柳浑身都在疼，头好像有千斤重，无数模糊不清的画面揉在他的脑海中。

高兴，恐惧，绝望……

记忆像一望无际的海将他吞没，无法自拔。

他一声声叫喊着颜律，也分不清楚是爱，还是恨……

唇上传来淡淡的温热的触感，可是身体好像变成了一块石头，任他在里面如何叫嚣，也无动于衷。

我是谁？他又是谁？

分不清……分不清楚……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盈的笑，意识深处，莫柳陡然睁开血红的双眼。

他看见一张白色的面具。

——

文峰静坐在莫柳的身边，他眼神落在那处沾血的废墟，铁链缠绕在一堆被丢弃在角落。

南城中，人人都知道文峰恨极了前城主绾歌。

後者是当年南城中争夺城主之位的佼佼者之一，五百年前，绾歌一路杀出重围，手执白刃，亲手斩了老城主的头。

血洒在他的脸上还未干透，就在所有魔都已屈身臣服，迎接泣血宫新的主人时，一个身影突然从角落里冲出，要挑战城主。

三天三夜的厮杀，白刃划破文峰的脸，却离脖子差了分毫……就是这一分毫，致使了绾歌的失败。

而败者必死，这是夜弥城的规矩。

很少有魔会做这样冒险的事，文峰急着夺去绾歌的城主之位，定是私下早已结仇，恨极了他。

此时，文峰指尖在白色的刀刃上游走，不知在想些什麽。

脚边的蜡烛忽然闪动了一下，文峰警惕擡起眼，身体不自觉绷紧，但没有妄动。

莫柳还是不省人事，除了火炉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文峰不动声色地将默默手放在了背後。

下一秒，文峰只感觉到一股极快的风刮过他，他几乎一瞬间朝着那个方向扔出了毒针，心跳狂跳，他根本来不及看清什麽，就被掀翻在了地上。

擡起头，瞳孔巨缩，一个黑斗篷站在他面前，他苍白枯瘦的指尖捏住其中一根银针，缓缓垂下手，露出了他隐在黑暗中的面容。

他笑着。

却叫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