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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凡夫俗子（第3页）

滚滚灵活地一躲，“干什麽？我还……”嘭！

一声清脆的头磕桌子的响声，滚滚毫无征兆地趴了下去，鼾声渐起。

莫柳懵了。

才两口，不知道的以为他们大战了三百回合呢。

手边，吃得满嘴毛亮的黄眉终于闻声擡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滚滚，舔了舔嘴边残留的油渣，又闷头干了起来。

莫柳的笑意随着安静的空气缓缓沉了底，他转头看向颜律，“没意思，这就倒了。”

“他那麽小，哪会喝酒。”颜律暗自头疼，等一会要怎麽把这个小醉鬼送回去。

“黄眉也喝不了，还剩些，只有我们俩喝了。”莫柳倒满自己和颜律的酒碗，举起面向他。

颜律端起碗与莫柳碰了碰，两人一同仰头喝下。

放下碗的一瞬间，他忽然听莫柳问道：“你说要带我走，是不是真的？”

“是。”

碗中又添新酒，一饮而下後，莫柳才又缓缓开口：“那你会在我身边的对吗？”

莫柳单手撑着头，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不知道醉没醉。

颜律拿碗的手停顿了一瞬间，也只有一瞬间，他笑道：“不在你身边，我能去哪里呢？”

闻言，莫柳笑起来，眼如月牙，他起身端起酒坛将剩下的全都都倒了出来，他拿着碗，小声道：“颜律，最後一碗，我们喝交杯酒吧。”

颜律听见自己清晰的声音回答道：“好。”

莫柳的手臂穿过他的手臂，彼此缠绕的手将他们拉得越靠越近。

清晰的面孔近在眼前，恍惚间，颜律听到了莫柳的心跳声。

梨花酒的味道从来没有变过，初到人间时在纸醉金迷的酒楼里他喝醉了，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安怀夕。

明媚如阳，好看得很，微薄的唇被自己撞得有些肿，满眼气得发红。

那是一切的开始，从此情海难收。

直到一切都变了模样，连同他自己。

酒再也醉不了他，谎言都被拆穿，梦幻都作泡影，海市蜃楼再美轮美奂，也是一线虚影。

颜律忽然觉得，这酒有些苦了。

放下碗，莫柳突然欺身吻了上来。

他抓着颜律的衣襟，咬在他嘴角，仿佛一定要撕下他一块肉来。

颜律嘴角溢出了血，他放任这血流到他的下巴上，唇齿间，血与酒混杂在一起，腥甜又苦涩，睁开的眸瞳中映出莫柳颤动的眼睫。

闭上眼，他顺势拥住莫柳，加深这个吻。

黄眉和滚滚，一个吃饱，一个喝足，各自进了梦乡。

万籁俱寂，唯剩二人。

莫柳有些喘不过气，他明明把他咬得那麽疼，颜律却不放开他。

他稍稍偏过头，低头贴在颜律的胸口平复呼吸，“颜律，为什麽我还是听不见你的心跳啊？”

颜紧紧抱着他，头偏在他的发顶，“它一直都在，人没有心，是活不了的。”

他有心，有血，有泪，浑身都是清障欲望，沾红尘，固偏执，为心所困的凡夫俗子。

“等我回来。”让我带着一切的结果回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