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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取酒（第1页）

莫柳话到如此，颜律也不敢再说什麽。

毕竟从某方面来说，莫柳说的都是事实，再辩驳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而且，就算莫柳真的知道了，也阻止不了什麽。

往後几日，滚滚都如约而至。

每天傍晚接近晚饭时，就会有个毛头小孩出现在屋外的墙头上。

莫柳似乎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孩，这一世，颜律几乎很少见到莫柳像孩童一般笑得肆意快活。

他总是小心翼翼，害怕别人丢弃他，但其实他很爱笑，只是太多的人以恐惧恶意对待他，所以，只有僞装到足够冷漠，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自尊才能埋得更好。

颜律默默看着，他想，只要莫柳是快乐的，他可以什麽都不管。

莫柳很喜欢滚滚打不过自己又无能狂怒的模样，他能孜孜不倦地逗弄他很久，一大一小追得满屋子跑，跑累了，再给他吃点好吃的点心作为补偿。

滚滚好奇莫柳在哪里找到的那些不一样的食物，闹着要莫柳带他去，然而，颜律的传送阵带不走他，莫柳也不明白为什麽，颜律只说路程太远，他的传送阵容纳不下两个人。

滚滚撒起泼来六亲不认，莫柳来不及追问下去，只想让这活阎王快点闭嘴。

後来，莫柳以烧鸡作为威胁才堵住了滚滚的嘴。

很久，莫柳都没有再多问什麽，似乎是默认了滚滚只是邻居家的顽皮小孩。

一个清晨，天上忽然下了雪，这里是沙漠的深壑，微弱的阳光照不进温度，终日冷风笼罩，阴冷了一个月，终于下了场雪。

颜律晚上抱着莫柳缠了很多次，他紧紧抱着莫柳，屋外寒风刺骨，却透不进他们彼此热烈的体温。

黄眉的皮毛短了些，她打了个冷颤，哆哆嗦嗦从草垛中跳进被窝里。

她钻进两人中间，挑了个舒服的姿势，眯着眼睛又沉沉睡过去。

这样冷的天，莫柳突然觉得应该配一壶热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问道：“颜律，我们的酿的酒是不是好了？”

“嗯，差不多了。”

屋外，雪已经积了厚厚一片，覆盖着所有荒凉的枯枝乱石上，为他们披了一层素雅的白纱，看着终于是叫人好受了些。

莫柳裹着粗袄跑出门，他擡头看着雪，脸被冻得泛起红，扬开嘴笑时，呼出的白气将他的脸罩得朦胧不清。

他身上穿着颜律给他的衣服，白茫茫中点出了唯一的一缕红色。

颜律本想叫他，临到嘴边却未能说出口，他看着雪中的身影入了迷。

很久，颜律都在想，如果就这麽一直看下去，如果，就这样停住……

“颜律，你发什麽呆呢。”莫柳喊着他伸手来牵住他，而後往屋後的枯树走去，“快来啊。”

颜律一愣，後又笑起来，“好”。

他们刨开厚厚的混着雪的土壤，将坛子取了出来。

满满当当，泥土被挖开的一瞬间已经有了一丝淡淡的香味。

他们把坛子抱在了木桌上。

颜律正要伸手去揭开盖子，却被莫柳拦下，“等一会。”

颜律看着他，有些疑惑道，“怎麽了？”

“只有酒没什麽意思，等晚上，滚滚来了我们一起喝。”

颜律眉心微皱，“他一个小孩哪会喝酒。”

本来已经够疯了，喝了那不是彻底疯了？

“我都答应他了，总不能食言，他什麽都想尝一口，这个当然不能错过啊。”莫柳露出期待的笑意。

颜律拿他没办法，只好沉默着同意，想想，他自己以前也干过这种缺德事。

傍晚，滚滚探头探脑从屋檐翻上来，然而一旁的大门微微敞开，并没有锁。

他熟练地背着身子往下一跳，还没落地就被一只手抓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