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具人好像说了很多话,可是莫柳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只是看着他,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杀了他!
莫柳吹出强烈的刺耳的曲音,饱含杀意,他眼眸亮起红光,满身的狼狈也掩盖不住他几近疯狂的神情。
曲音掀起的波浪翻江倒海,顷刻间将四周的房屋都夷为了平地。
面具人张狂的笑声在笛声里悄悄被淹没,他单手撑着地被压在地上,他听见自己骨头粉碎的声音,但疼痛却让他更加兴奋。
洁白如玉的笛子轻轻碎了一条裂缝,莫柳手指见了白骨,止不住的痉挛让曲子变了调,但他一刻也不肯停下,鼻子不知何时流出了血,顺着笛管滴在地上。
他看着远处的黑影被压在地上没有动,心中不敢放松,最後一段,他要让他被生生绞烂!
突然,那黑影以莫柳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冲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莫柳的曲子化为剑雨落下,却无法阻挡他一步。
怎麽可能!?莫柳心中重重一息,他加快指尖,风声急急,如万千剑雨洒落,可那人却一步不曾动摇,硬生生挨下了所有。
慌乱之中,莫柳气息一滞,仅一刻,那人身影如闪电般窜到了自己跟前。
慈悲含笑的神明面具占满了全部视线。
“去死吧。”
面具人一掌拍来,莫柳擡手去挡,掌心落到笛子上,莫柳被一股力弹飞,他用尽了全力,才没让笛子脱手。
他趴在地上,嘴里涌出血,眼前模糊不清,刚刚那一掌若是没有被挡住,那便是直接贯穿他的身体。
可也差不太多,因为他不可能再有力气挡第二下了,到最後,都是要死。
但他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他到底做错了什麽,为什麽不肯给他一个活路,一次又一次,连带他身边的人也要一起遭殃,“为什麽?”莫柳喃喃地问出口。
“为什麽?”那人又笑起来,“我踩死一只蚂蚁需要理由吗?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偏要做颜律的劫。”
面具人蹲下身,扼起了莫柳的脸,“这麽多年,你还是个蠢货,当初被我骗,如今被颜律骗,活该你死了一次又一次。”
他忽然凑近莫柳的耳边,“你知道吗?其实,从你第一次死的时候我就在,还记得那个荣府的王氏吗?跟她交易的魔也是我,馀晖山那次,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颜律疯成那副模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知道你和南风像什麽吗?像鸡圈里鸡,自以为长了翅膀就能飞,可笑,做了那麽多努力又有什麽用呢?”
“什麽馀晖山…什麽南风…你在说些什麽?”
“你不用明白,你只需要知道,你马上就要死了。”面具人站起来,他手里化出一把形状诡异的骨剑,透着一股让人寒颤的恶心。
剑风落下,莫柳好似还不肯认命,眼睛直直看着那剑刃越来越近。
“噌!”尖锐刺耳。
莫柳闻到了熟悉的草木香,和一丝血腥气。
颜律就站在自己面前,他衣裳沾满沙尘,浑身破口。
“颜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