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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最後的审判（第1页）

“师父！等等我！”

身前的人影愈来愈远，不曾回头。

“师父！慕衍舟！！”

慕桓夙声嘶力竭，终于让那背影驻足。

他回头，可却不是慕衍舟，一个眉宇冷冽的男人看着他，他薄唇轻啓，笑意驱散寒气，“那盏狐狸灯像你。”

“你……是谁？”

没有得到回应，幻梦远去，眼前的光影逐渐清晰，一滴寒意落在慕桓夙的眼角，顺势滑落，冰凉刺骨，让他本就疼痛的身体更加难以忍受。

“师父？”

慕衍舟嘴角还在渗血，血珠滴落，他跪在慕桓夙的身前，俯身凝视着他，无声的眼眸漆黑如墨。

慕桓夙擡手抹去他嘴角的血，声音颤抖着，“怎麽回事？”

“我不是……”慕衍舟抓住了他的手，指尖紧握，“我不是你师父，也不是慕衍舟。”

“你也不是慕桓夙……”

他喃喃自语着：“你是无生，我差点忘了。”

地上的人半睁着眼，火红的眸子透不出光，他根本听不清楚慕衍舟在说些什麽，浑身如蚂蚁蚀骨，胸中气息逐渐流失，他的吐气开始混乱，血从他口中涌出。

“呕咳咳！师父，我好痛。”

“别怕，很快就不会痛了，我亲手送你。”

慕衍舟低头吻上他的唇，血液交融，同时他手中拿起短刀，没有一丝犹豫，刀尖没入心口。

成熟的离火心，隐隐散发着一股灼烧的温度，蔓延上刀柄，烫进重明的掌心，有那麽一刹那，他感受到了手中轻微的脉动。

“慕…衍舟……”

慕桓夙努力地想睁眼看他，却被一只手轻轻盖上，“我是重明。”

——

白枝雪死後，琼山天降了一场大火，火吞群山，诡红如血。

火自那高塔处燃起，任人们想尽办法也浇不灭，蓝白条纹的袍子前仆後继从高山跑下，长阶石路，人如潮涌。

慕衍舟站在混乱的人群中，青衫被血染红，只有重明知道，他的五脏六腑早被真气压碎了，只是还未完成的执念留给了他残喘一息。

闻风本想领上他一起走，却被他一手拦住。

“青冥真人？”

“别在我身上耽误功夫了，天降神罚，快带他们离开这里吧，他们是无辜的。”

闻风站在剑上看他，眼神流露出惋惜的痛色，随後，他转身飞向高处。

“所有人！马上撤离琼山！”

白枝雪死了，可他的罪孽却没有随他一起消散，血丹是冥界禁术，就算是神明的重明也只在传言中听过这逆道乱常的巨邪之物。

人吃了可以无限破限增强修为，可妖吃了，就会陷入癫狂，灵智封闭，只馀兽性，并且血丹最核心的材料，就是妖血。

那福山洞天蝉蛛一族，大概就是被白枝雪不知什麽办法投喂了血丹，导致她们妖性爆发，才会杀了路过的几个凡人，而福山洞就处在琼山脚下，那日负责降妖的，便是琼山派，白枝雪和他，亲自前往。

因为数量衆多，又发了狂，他们耗战了很久，最後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统统被白枝雪收进了镇妖塔。

重明在记忆中看到了死在自己剑下的妖精，浑身被轰烂，通红的眼睛大睁，死不瞑目。

他心中泛起一阵恶心，低头吐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