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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这是计划中的一部分（第2页）

只能说许小姐的爱美之心，风雨无阻。

明月高悬在今夜都城繁华喧闹的灯火上空，巨大的游龙灯盘旋舞动，仿佛就要冲上九天。

他们混入在人群中，龙头从慕衍舟眼前擡起，又从他们头顶掠过。

他忍不住驻足，曾几何时，他在天宫之上，无数次遥望着人间的灯火和这飞不上来的游龙，人间的一切都遥远地像风吹微尘，只一刹那，虚无缥缈。

灯火阑珊，雕车宝马，络绎不绝。

一个小孩突然扯住了他的衣角，“哥哥，买个灯笼吧。”小孩背上背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他手上捏着一只狐狸灯，递在慕衍舟跟前。

狐狸灯眼睛眯起，乖乖的坐在小孩手中，重明觉得它睁开眼一定是红瞳。

他接过灯，慕桓夙非常自觉的掏出两个铜板来。

“谢谢！”小孩儿将铜板装进衣兜里，眼睛圆亮，“祝两位贵人元宵快乐，万事顺遂，事事如意，缘逢佳人，比翼双飞！”

小孩一口长气背完话後就跑走了，留下慕衍舟愣在原地，哪儿有什麽佳人，只有一个比鬼怨气还大的恶人。

怨鬼开口说话：“幼稚，买些垃圾。”

“是吗？我看它跟你挺像，本想送你，看来是我一厢情愿了。”慕衍舟手里转着灯，眼神忽明忽暗，“确实太幼稚了。”

慕桓夙双眼微睁，想说什麽却噤了声。

一路沉默着，穿过比肩接踵的街口，仿佛历经了千山万水，他们终于挤到了琉璃街。

一股奇香扑鼻而来，两个大男人齐刷刷站在店口，看着里面喜笑颜开的裙钗飞舞，被浓香熏得脑袋疼。

慕桓夙眉头紧锁，却看慕衍舟笑着就踏了进去，浑然不在意那些异常刺人的目光，他在铺中游荡，什麽都要瞧一眼，摸一下，偶尔跟丽人小姐们对视上，还会回上一个礼貌的微笑，引得对面巧笑倩兮。

慕桓夙不愿再看，转过身背对门口。

低头看着手中那盏狐狸灯，路上慕衍舟嫌麻烦顺势给了他，他便一直握在手里，轻轻不敢用力触碰。

良久，慕衍舟拎着几盒精美的胭脂盒出来，他假装没有看见慕桓夙匆忙收起灯的动作，掩盖笑意：“女人也太恐怖了，一个口脂居然可以分那麽多颜色！她们的眼睛是用什麽做的？”

“少废话，快走。”慕桓夙冷冷忍下他。

桥的最高处，天空炸起烟火，火树银花映了满目，红绿交叠的光勾勒出前人清冷的轮廓。

“你最近的修为进展如何了？”

声音划破沉默已久的空气，前方的身影隐隐一顿，淡淡说了句挺好。

慕衍舟无视他的谎言，直接了当，“白枝雪不是给了你瓶良药吗，你没有用？”他不信这麽久过去了，慕桓夙会没发现有东西少了。

“我知道是你拿走的，我不会用的，你说过，修行者修于自心，没有那些东西我也照样可以突破境界，迟早。”最後两个字被他重重碾过，说话时，他眼光如炬，像是与自己针锋相对。

慕衍舟双眼微眯，“可是白枝雪说你心有杂念。”他一步一步靠近慕桓夙，“你要破镜就必须要剔除杂念。”

“你会吗？”

慕桓夙被逼得後退，直到後背抵上栏杆，退无可退。

“会。”他睫毛颤动，被慕衍舟罩在阴影里。

“会？可你那晚口口声声说喜欢我。”

慕桓夙双眼骤然一缩，狐狸灯从他腰间滑落，啪嗒一声。

“是你说的，让我别扔下你，是你执意要留在我身边，是你不逃的。”

他逼近慕桓夙眼底，“你破不了镜，因为你连自己的真心都不敢见，你说你不会再喜欢我，那为什麽不推开我？”眼前的光亮忽然暗淡，迎面起了一缕细风，慕衍舟低头吻了他。

在低头的一刹那，他看到了慕桓夙眼底的悲凉，柔软的触感如想象的一样，颤动的鼻息轻扫过他的面颊。

缓缓闭上眼，他不能让慕桓夙破镜，他不能让他脱身，这是计划中的一部分，所以，也不必去感受那狂跳到震耳欲聋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