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女人的声音犹如一羽箭矢刺透荣莲的脑海,他回过头,王韵莹深不见底的瞳孔在夜里泛着盈盈的光,她的红唇再次扇动,“你想逃去哪儿?”
荣莲背後出了薄薄一层汗,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王韵莹,脑海翻涌,她怎麽可能会知道自己临时起意的计划!?这件事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除了石头!
石头……
身边的人一直没有开过腔,荣莲僵硬地转过头,他发现石头的眼睛冷的可怕,不对,他不是石头……
“是你……?”
石头後退了两步,低下眼眸不再看他,“对不起。”
王韵莹勾起唇,轻笑道:“把少爷带回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让少爷走出房门半步。”家仆们一拥而上,瞬间将荣莲围住,抱住他挣动的手脚。
“为什麽?为什麽!?”荣莲被人按在地上,透过人群的缝隙,石头与他血红的双眼对视着。
“你骗我!你为什麽要骗我!?石头!!!”
任由荣莲如何歇斯底里的叫喊,石头始终一言不发,直到荣莲被家奴架起来,这时远处一个丫鬟急匆匆跑来,几次差点摔倒在地,她擦过王夫人的身旁。
“跑那麽快你去哪儿?!”王夫人抓住她。
丫鬟满脸泪光,喘着气,“二……二夫人,突然流了好多血!我……我得去找稳婆。”
所有人闻声看去,王韵莹眼神一凛,放开了她,丫鬟夺门而出。
荣莲被人架着,他额头沁出细汗,嘴唇发白,眼睛直直望着西厢房的方向。
王韵莹瞥了一眼荣莲,开口道:“先把少爷带回房。”
一群身影逐渐远离,只剩下王夫人和石头。
“你可以走了,从今以後,忘记你来过荣府。”王韵莹从袖里拿出一袋银钱递给石头。
石头看着,心想她居然真的要放他走?原来她还有良心吗。
他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大门,接过了袋子,“我明天早上就走。”
王韵莹被脂粉涂得雪白的脸在夜中轻笑,像一只艳鬼,飘去了西厢房。
石头回到了院子里,门口守着两个壮汉,他们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石头,石头站定对着他们翻了一个白眼。
他现在还不能走,不到最後,一切都是未知的。
他沿着门边坐下,天空传出雷鸣,似乎一场急雨就要到来。
“是你吗……”门後突然传出声音。
“是。”
“你是从什麽开始时候骗的我?”
重明并不打算瞒他,“我来到你身边开始。”
“我都不知道,你演戏可怕到这种程度,几次三番,连命都可以搭上,值得吗?你就那麽忠心地当王韵莹的狗腿?”荣莲笑起来。
“你知道的,人多是身不由己。”
“对啊,你们都是身不由己。”门内突然消沉了下去,随後又爆发一阵巨响,荣莲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对你难道不好吗?为什麽要这麽对我!你到底想要什麽?那个女人给了你什麽?!”
门被拍的啪啪响,荣莲的哀嚎撕心裂肺,震得重明心中有些发闷,可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麽呢,说其实我什麽都不图,只图你的命?
“你说话啊,你为什麽不说话!”重明就是沉默不言。
慢慢的,荣莲声音小了下去,他声音嘶哑,“我恨你。”
四周突然卷起狂风,带着树叶沙沙作响,西边的角落里似乎传出些听不清的躁动。
没过多时,一个婢女跑来,她大喊:“少爷!二夫人难産好像要不行了!夫人让你快过去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