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听得发怔,郑冉笑看她,“做不到吗?你既然做不到,为何让我喜欢你。我喜欢权势,喜欢掌控你。你死了,我就做女帝。”
郑冉一面说,一面伸手,指腹轻轻擦过她紧抿的唇角,秋日的光洒进来,映得皇帝面色发白,苍白无力的干涩。
“*你闭眼,我想亲你。”
郑冉说完,自带温柔地吻上去,她感觉到了快乐。是鲜活的生命力。
不管你是呆子,还是疯子,你都是沈安宁,我都希望你好好活着。
郑冉的吻,比沈安宁不同,她主动吻她,如同一泓泉水将沈安宁包裹起来,慢慢地,泉水蔓过每一寸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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粱廷玉入朝三五日,皇帝撂挑子不干,养伤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中书令:“尚书令呢?”
“请假,说是雁南一事伤了眼睛,在家养伤。就请假两日,并不多。”中书令非常好心地给郑冉说情。
太傅是皇帝的先生,权势凌驾于两人之上。中书令自然不会硬碰硬。
粱廷玉呵呵笑了,依旧保持自己的仪态,连连点头,说道:“你去郑家看看,她人必然不在。”
那日,她劝说皇帝放下过往,但没劝她放下朝廷和郑冉出去玩。
气得心口疼。
粱廷玉捂着心口,努力呼吸,努力平复心情,道:“去盯着,两日一过回不了,你去山上去找。”
中书令不敢接话,只说道:“您病後,郑相确实忙了数日,积累成疾。”
粱廷玉听到像没有听到一般,瞥他一眼,径直走了。
同时,山中秋意来得迟,树木青翠欲滴,更显春意了。
沈安宁携着郑冉的手,一路爬至半山腰,累得坐在石头上,眺望山际。
“山中还真清净,若是搭一竹屋,也是不错的。”
郑冉也累了,微微喘气,面色泛红,不悦道:“你的百姓怎麽办?”
沈安宁呵呵笑了,“粱廷玉肯定气得跳脚了。”
郑冉也笑了。
山中宁静,偶尔可见三两香客,提着竹篮,篮子里放了香火,面带诚意,兴高采烈地往上爬。
沈安宁望着香客,微微出神,郑冉牵着她的手,“走吧。”
两人爬了半日,爬到山门,望着大殿,大殿内香火鼎盛,香客也多了起来。
沈安宁这回入了大殿,点了长明灯,四盏灯火。
僧人询问名姓生辰,沈安宁一一作答,僧人会意,当着她的面点了灯。
看着灯火,沈安宁心口徐徐宁静,她的眼睛定在上面,不是他们的错,却让他们背负着罪孽。
愿他们来生投个好人家,不求富贵,但求长命百岁。
以前的时候,她不能想,只要一想,便觉得万剑诛心,疼得整夜睡不着,心中戾气翻涌,她恨透了所有人,怨天不公,怨父母。
她实在是不甘心,不是她的错,不是他们的错,凭什麽让我们来背负呢。
自己的命掌在自己手中,不该被旁人掌控。她压下心口的戾气,转身走了。
她走到殿外,轻轻吐出一口气,郑冉站在树下,与僧人说话,气质娴和。她静静望着,郑冉转身,见到她,朝她一笑,“小乖。”
是小乖啊。
沈安宁大步走过去,郑冉说:“他们是没有荤腥的,我让人去做了些荤菜,待会送过来,我们去禅房休息会儿。”
“好。”沈安宁点点头,不忘朝大殿内看了一眼。
心中不舍,她还是离开了。
两人回到禅房,坐下来休息,郑冉倒了一杯清水,递给她:“喝些水,午後睡一觉,晚上带你下去走走。”
“山下有什麽?”
“夜市啊。”郑冉笑了起来,眸色柔和。
沈安宁没什麽心情,说:“我不信佛,但佛能让他们来生舒服些,我便也信了。”
她没有悲伤没有难过,神色漠然,像是有些麻木了,亦或是不知该用什麽样的心情来应对。
她在感情上,总是患得患失。
郑冉挨着她坐下来,与她约定:“长明灯点了,就过去了,仇恨也报了,我们就一起忘记。我忘记你是沈家女,我也忘记我是郑家女,日後,我们就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