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令乍看只是一县令,不由想起郑冉。郑冉平和,待人也好,不会仗势欺人。他便想着说道:“陛下可曾问过郑相?”
“这就是她的意思。”沈安宁说,“就按她的意思去办。”
中书令吃惊,其实郑冉可以将弟弟留在京城里,毕竟京官那麽吃香,又逢新朝,必然是有很多机会,但去外地,爬起来就很慢。
既然是郑相的意思,中书令自然没什麽可说的,拟了调令,让人去郑府。
调令至郑家,至于去与不去,朝廷就不管了,你若去了,那就好。若是去,自然会派後面的人补上。
郑夫人听到‘外调’两个字,心中不满,“怎麽又出去了,不能留京吗?”
郑父养马多日,脾气好了不少,闻言就说一句:“你以为你是皇帝的母亲吗?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如今一个萝卜一个坑,哪里有其他位置。”
就连郑冉,都是小皇帝费心思将前面那位拉扯下来的。
郑夫人不喜,道:“我去问问阿冉,外面那麽乱,万一出事了呢,实在不行,那就不去了。”
郑父看她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
不想管事儿了,家里大事小事都是女儿在管,他已经失去了作为父亲的。
郑夫人也见到了女儿,说明来意,郑冉却说:“愿意去就去,若是不去,那就在家待着。”
“你什麽态度?”郑夫人不满女儿道,“我与你说话,你就这麽不耐烦?你祖父当年也是让你留在京城,没有将你弄出去。你如今,就这麽对你弟弟吗?”
郑冉擡眸,说道:“我说了,愿意去就去,不去的话,很多人愿意去,他若有能力,自己去争取。”
郑夫人气得发疯了。
“你祖父怎麽对你的,你都忘了?”
提及祖父,郑冉耐心说:“我当日不过是大理寺小吏罢了,跑腿之用,是我自己跑到北境找到凶手才有了机会。机会是自己去争的,母亲再说,我便收回调令,让他在京城继续做他的郑家子弟。我还是那句话,愿意去就去,不强求。”
郑冉便不理会母亲的要求,告诉她:“慈母多败儿,父亲都看开了,您还觉得自己可以护他一辈子吗?”
郑夫人生气,但没有办法。
郑冉也不去管家里的事情。相比较郑家的事情,外面的事情才更棘手。绮云送来一些地址,都在民居中,杀猪的丶挑粪的,杀鱼的,都是味道难闻的地方。
郑冉派人盯着,没有打草惊蛇。
她猜测下一回动手的机会,是秋闱。
是皇帝登基以来的恩考,这回考试,江南一带的学生也会参加,人会更多。
郑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的愤怒,带着地址入宫去找皇帝了。
她的军医,她惦记那麽久的军医草菅人命。
郑冉气呼呼地去见皇帝。
皇帝在见军师,两人商议军事调动,郑冉面带怒气地走进来,军师转身就跑了,“我家里烧了开水,我忘了。”
沈安宁怒骂:“你还烧水?你怎麽不说打雷下雨收衣服呢?”
骂了一句,人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沈安宁往舆图处缩了缩,她拿起战报,说:“大捷呢。”
郑冉看着她。
沈安宁心虚:“谁惹你生气了?肯定不是我,我最近没发脾气没捉弄人,安安稳稳。”
她已经洗心革面了,都快觉得自己成了小呆子,太仁慈了。
郑冉说:“你惦记你的军医吗?”
沈安宁装傻:“什麽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