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张了张嘴,脸色莫名发红,郑冉奇怪,“你害羞了?”
“不是害羞。”沈安宁反驳,摸摸自己的脸颊,说:“没事儿了。”
不提了。
她不提,郑冉还是会提的,“你出宫干什麽去了?”
“见绮云,要钱啊。”
郑冉猜猜也是这件事,便不问了,起身要出宫。
沈安宁想留她,但没有留下她的理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郑冉走後,沈安宁在殿内溜达一圈,然後召了女官近前。
这些女官都是新提上来的,背後都是世家,祖父或者父亲,在朝都很有地位。
皇帝席地而坐,姿态懒散,不可忽略的是眉眼的英气,她们跟着坐下,皇帝询问她们一些京城的事情。
沈安宁当年也曾出入各大府邸,可那都是幼时的事情了,这里的人物关系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京城里有爵位的国公丶侯爵,数不胜数,多数都是前朝留下的,大多不在朝办事,空有爵位罢了。
沈安宁听他们说各家的事情,算作了解。
她不说话,都是女官们在说,她认真听着。
玩闹至黄昏,皇帝留人设宴,她不饮酒,自然就不给女官们饮酒,让人备了些花茶引子。
一番热闹下,天色黑了,皇帝派人送她们回去,免得路途上有危险。
女官们对皇帝自然是多了几分好感。
沈安宁本就狡诈之人,旁人不招惹她,她就不会去招惹旁人。但若招惹了,她也不会心慈手软。
兰静儿临去前,回头看了一眼皇帝,皇帝坐在龙椅上,眉眼如画,神色入定,她身上有女子的柔美,也有一股刚毅。
少年将军,巾帼不让须眉。
兰静儿随着宫人走了。
回到家里,母亲在门口迎接她,“怎麽回来这麽晚?”
“陛下设宴,留我们吃饭呢。”兰静儿心不在焉。
兰夫人颔首,“你自己在御前主意些分寸,听说这位小皇帝凶得很,从小就坏。”
“坏?”兰静儿想起自己离开前那一眼,静若处子,不像是坏人。
她摇首,悄悄辩驳:“陛下不是这样的人,她就是一女孩子,不算坏,她今日派人送我们回来的,挨个都派人了,顾虑周全。”
这样的人做皇帝,是百姓之福。她不贪不沉迷享受,分明是一很好的皇帝。
兰夫人却说:“我与沈夫人认识,她家大姑娘性子不好,一身反骨,私下里坏事做尽了。也不晓得竟然有了这等造化,竟然做了皇帝。”
兰静儿望着母亲:“您刚刚的话传到陛下的耳朵里,陛下罚您,究竟是陛下不好还是您不好”
兰夫人一噎,尴尬道:“我与你说说罢了,你怎地摆出这麽严肃的姿态。我与她嫡母相识的。”
“沈夫人死了,沈老将军早就死了,您何必理会死人。”兰静儿不高兴,又说道:“您出门去,可会说妹妹们的好话。”
嫡女自然不待见庶出的女儿,沈夫人嘴里没好话,何必听她的。
兰夫人定定地看女儿一眼,怪道:“你说得也对。”
“那是自然的,她脾气很好,今日听我们说了一下午的话,她像个很乖的孩子,静静的听着。”兰静儿不觉笑了,这样的女子,哪里不好呢。
她随母亲进府,遇到父亲。
兰父是新的中书令,粱廷玉退下後,便是他顶上去的。
“回来了。今晚怎麽这麽晚。”
兰静儿说了实话,兰中书令迟疑了下,疑惑道:“留你们用膳?”
兰静儿点头,“怎麽了?”
兰中书令说:“陛下今年二十岁了,前年代替兄长成亲,都过去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