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冉阖眸,心口激荡起伏,难怪她後来变得暴躁,变得不信任人。
明明深深信任过,满怀期待,就快登上山顶时,被昔日最信任的人拉了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不仅自己摔得浑身疼,更害死了对她好的亲人。
郑冉感觉到心口一阵窒息,她稳住心神,说道:“科尔索是利用你,你是她手中一把锋利的刀,是她厮杀的利器。她既想你忠心,又想你留下,所以她设局,想让于阐抓你回去。这样你就可以死心塌地跟着她。”
这样的计谋谈不上高深,但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来说,足够了。
她不敢去看沈安宁,低着头,双手在袖口中发颤。
由此可见,她更怀疑是科尔索给沈安宁用了太多发狂的药物,让她在遭受打击後産生两种性子。
一面善良。
一面疯狂。
郑冉走近,伸手摸摸她的脸颊,故意说道:“嗯,我晓得了,她不是我的情敌。”
沈安宁蓦然看她,很快又生气,道:“哪里有什麽情敌啊,*那就是敌人。”
“嗯,敌人。”郑冉故意重复一句,哄她开心:“我错了。”
沈安宁瞥她一眼,还是选择伸手抱住她,脑袋低着她的身子,心中的恨意涌了上来。
她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内心暴躁不安。
郑冉见她沉默,伸手摸摸她的後颈,一下接着一下,还说道:“我以为你们感情好,你为北境一统才会杀她。”
“屁。”沈安宁猛地擡头,仰首望着郑冉,眼中的恨意喷涌而出,“什麽感情好,她就是利用我控制我,她临死想算着让人替她夺来北羌国主的帝位。你竟然觉得我与她有情意,呵呵,你也是个蠢的。”
小兔子凶狠,咬牙切齿,眼里喷火。
郑冉不由道:“你是聪明的,我蠢,好不好?该去洗洗了。”
本是怒气难以控制的人听到最後一句话,眼睛骤然明亮起来,慌忙跳下地,“我去洗洗。”
郑冉:“……”
六月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果然是个小色胚。
郑冉发笑,人已经跑出殿了。她笑着坐下,可刚笑了两息,便被顷刻袭来的忧愁取代了。
沈安宁是服用了太多的药物,造成如今的两种性子。
她平静下来,望着灯火,无声撑着额头。
该怎麽调整呢。
是不是调整好了,她的身子就会变好,可享常人寿命呢。
郑冉想不通,觉得自己越发糊涂,她觉得自己通透,可在沈安宁这里,她总觉得自己是越来越茫然,如同瞎子过河,只能靠着自己摸索。
沈安宁洗得很快,洗过後就躺下了,郑冉慢吞吞地洗。
等郑冉回来,沈安宁将整张床都焐热了,她招手郑冉过来,郑冉瞥她一眼,“熄灯吗”
“熄灯。”
沈安宁斩金截铁,她喜欢黑灯瞎火下抚摸郑冉的身子。
每一处都是那麽柔软。
恍若摸索,一寸寸的乐趣,让她爱不释手。
郑冉熄了灯,刚躺下,沈安宁便掌控她,快速脱了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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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冉从郑家搬了出来,住进新宅,就在粱府隔壁。
搬家这日,门口放了鞭炮,响了整整半日,从天亮就开始响了。
噼里啪啦丶噼里啪啦,将人从睡梦中薅起来,又将人的情绪薅至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