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女儿心里都是新帝,家里也不回,无名无分地跟着皇帝住在宫里。
不过以前是没名分,如今,她是大官了,再住在宫里,群臣会不满。
郑夫人想去劝女儿,可丈夫又是要死要活的样子,她又说:“那你死吧,家里缺你也不少。有阿冉撑着,挺好的。”
郑父一想,算了,还是去养马,好歹还是个官呢。
郑冉不能住宫里了,毕竟那麽多双眼睛盯着,她和沈安宁讲道理,“我三日住一回。”
平日里,也是三日一回的,她想,沈安宁应该不生气。
沈安宁突然意识到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良久不语,最後说道:“我知道了,你升官就不要了,我应该给做皇後。”
真是麻烦。
她说:“你不怕我晚上宠幸宫娥?”
郑冉说:“你有那个闲心?”
没有。沈安宁不是好色之人,对宫娥,看都不看一眼。
沈安宁彻底落败,郑冉回家去了,夜里就没有回来。
小皇帝一人住。
半夜里爬起来,自己喝水,看到空落落的一侧,冷冷哼了一声,“果然,有权就变坏。”
翌日,皇帝黑着脸去上朝,秦铭禀告查案的结果。
“钱明确实被人下药,被药物所控,另外,细雨的书信乃是僞造,与钱明无关,是有人故意引诱细雨杀人。细雨被骗,也是情有可原。”
秦铭用词谨慎,用了‘引诱’丶‘误杀’丶‘情有可原’一系列词语。
沈安宁冷笑道:“朕的这座京城可真是藏龙卧虎,真是精彩,崇文馆也能被利用,京兆尹在哪里?”
京兆尹颤颤地出列,噗通跪下,他的官帽也保不住了。
“这就是你管的?”沈安宁托腮问他,下一句就是:“朕不与你计较,你回家种红薯吧。”
又杀一头猪。
沈安宁罢手,吩咐继续查。
郑冉近日也忙了,她是尚书令,忙着各部的事情,粱廷玉与皇帝待的时间倒是多了起来。
粱廷玉教导皇帝诸多,从看奏疏开始,让她自己接手,毕竟她是皇帝,自己学起来才是最可靠的。
沈安宁倒是不打瞌睡,就是惦记着军情。
老军师没有再来,听说儿子坟前哭过一通,痛诉新皇帝蛮狠不讲理,不给他立功的机会。
相处一日後,沈安宁留粱廷玉吃饭,忽而问一句:“太傅来自哪里?”
“蜀地。”
沈安宁点点头,“那我请你吃卤肉面,辣的。”
粱廷玉入京十四年了,家里的厨娘是从蜀地来的,会做一手蜀菜。
粱廷玉却说:“不如吃蜀地锅子,辛辣入口,十分快慰。”
两人就吃了锅子,一个锅里吃,沈安宁学会了新吃法,又辣又好吃。
两人都喜欢吃辣,且能吃到一个锅子里。
然後,这件事晚上就传到郑冉的耳朵里。
郑冉在吃鸡丝面,母亲亲手给她做的,突然间就不香了。她喝了一口鸡汤,太腻了。
她就吃了两口,郑夫人催促她:“怎麽不吃了,要凉了。”
郑冉慢慢咀嚼,一口一口吃了,她在想,蜀地锅子是什麽味道,两人怎麽吃到一个锅子里去了呢。
她不知道。
沈安宁和谁都能吃到一个锅里,没出息。
郑冉吃了面条,梳洗入睡。她躺下来,抱着被子,身侧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什麽。
她想了很久,转过身子,身侧空空荡荡。
明夜就要入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