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蒙着被子,继续躺下来,翻身躲到里侧。
郑冉好笑,起身说道:“待会起来,陪我去铺子里走走,我想挑些首饰。”
她自己走了。沈安宁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身子一歪,探头去看郑冉的背影。
不想,郑冉走两步又退回去,一把揪住她的小耳朵:“偷看什麽?”
被抓个正着,没法解释。
沈安宁默默爬起来,梳洗更衣,换了一身鲜亮的衣袍,屁颠屁颠地跟着郑冉出门。
郑冉先去玉石铺子,买了些玉器,又去簪行买了些首饰,最後又去绣坊里买料子,做衣裳。
去一家店,沈安宁的荷包就会瘪一些,最後,整个荷包空了。
她低头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荷包,怎麽就花得那麽快呢,她望向郑冉,郑冉正在挑琴,店家叽里呱啦地介绍琴如何好,是一把古琴,要三千两。
三千两?沈安宁终于意识到郑冉是多麽败家了,她忙拉着郑冉,说:“琴不好看。”
郑冉瞥她,与店家说:“包起来,送去沈家丶威远将军府。”
沈安宁:“……”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麽?
沈安宁震惊,店家兴高采烈地吩咐跑堂去打包起来,她想阻止,郑冉拉住她,“做什麽?舍不得为我花钱?”
“没丶没,你花。”沈安宁哭丧着脸,小心提醒她:“你今日出门花了快有一万两了。”
“将军府有钱。”郑冉笑吟吟地提醒她,“或者在我被赶出沈家前,先将钱都花了,也不枉我嫁过来。”
沈安宁皱眉:“我没说赶你走,你也不能报复性买东西,钱不好赚……”
“闭嘴,我要去买瓷器。”郑冉捂住她的嘴,又说道:“你越说,我买得越多。”
沈安宁紧紧地闭嘴,不肯说话了。
郑冉拉住她去买瓷瓶,挑了只价值连城的红色瓷瓶,极为罕见。郑冉心动了,沈安宁围着看了一圈,问:“它和家里插花的瓶有什麽不同?”
“你看看颜色,多均匀,是官窑出来的。”郑冉提醒她,“不懂别乱说话,店家会生气的。”
沈安宁眨了眨眼睛,想盯出名堂,可看得眼睛疼了,也没看出名堂,最後只能看到郑冉一高兴,就说:“包起来,送去威远将军府。”
沈安宁默默看着她,败家。
郑冉还挑了小的摆件,香炉都要买一只送家去,她高兴得很,又花了上万两。
沈安宁听着这些天文数字,摸摸耳朵,点点头,“知道了,府里会给的。”
郑冉满意她的态度,“带你去做衣裳。”
京城里的绣坊,有大有小,官眷们常去的绣坊,价格高,料子软,款式也很不错。郑冉常在市面上行走,自然懂得哪里的衣裳好。
她拉着沈安宁去绣坊,一口气做了十几套衣裳,各种颜色都有,款式不同。
沈安宁说:“我穿不完。”
郑冉:“那就烧了,再做新的。”
沈安宁果断闭嘴,默默说一句:“送去威远将军府。”不用郑冉教,学也学会了。
一日间,说得最多的话,就是:送去威远将军府。
沈安宁唉声叹气,养媳妇,果然费钱。
两人随後去了盛云楼,既然是沈安宁的店,郑冉自然不会客气,挑了些好的,又吩咐几道极其难做的菜肴,气得庖厨骂娘。
绮云一面安抚庖厨,一面询问沈安宁:“你怎麽惹她不高兴了”
“我没有。”沈安宁辩驳,小脸憋得通红,“她出来买东西,花丶花了很多钱,她还不满足。”
绮云蹙眉:“我的个祖宗,你肯定惹她生气,你惹了就惹了,怎麽带来我这里,她刚刚点的那几道菜,我只听过,就没见过。你赶紧把她弄走。”
“我不敢。”沈安宁坦然。
绮云倒吸一口冷气,“哄啊。”
沈安宁摇头:“哄不了。”
绮云恨不得打开她的脑袋想一想,她的脑子里想些什麽,自己的媳妇自己哄不了,干什麽吃的
“我不管,你给哄走。别耽误我做生意,我的後厨又不是只招待你们,晚上正忙着呢。”
绮云气鼓鼓地走了。
沈安宁无奈,磨磨唧唧地走回雅间,郑冉正在吃点心,她蹭了过去,“要不,我们回家吃?”
“就在这里吃,舍不得为我花钱?”郑冉放下点心,用帕子擦擦嘴角,漫不经心地看她:“你想把钱留给你的军医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