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将诗笺放进袖袋里,楚行之随手塞了宝扇一些赏钱,低声道:可要照顾好了本公子的蒲苇,时候到了,自然来取。
宝扇微微红了脸,替自家小姐乐着,欢快地转身跑了。
沈归雅身边的丫鬟玉梳一直在旁边等着,等着纳吉问礼的规矩都行完了,立马上前对要离开的楚行之道:小姐请公子到府外三清客栈一叙。
楚行之没有来过沈府,除了宝扇,不认得其他丫鬟。然而玉梳说完就走,压根不给他询问的机会。想了想,虽然不知是哪家小姐,不过为了不失礼,楚行之还是去了。
结果等着他的是沈归雅,门一关上,房间里熏香袅袅,楚行之觉得不对想离开,沈归雅却道:燕姐姐有麻烦了,雅儿可是冒着很大危险才出来告诉公子的,公子真的不听便要走吗?
楚行之步子一顿,皱眉看着她:孤男寡女,小姐还是未出阁之身,颇有不妥。
事关燕姐姐生死,你还惦记着那些?沈归雅轻哼一声,连忙将人拉回来:你听我说啊这一听,春情熏香入鼻,哪里还有什麽後续。
纳吉问礼後的第三天,沈归燕的脸终于好得差不多了,带上面纱勉强可以见人。
小姐,楚公子有信来。宝扇笑得一脸暧昧,进来低声道:都快成亲的人了,这相思之意是怎麽藏也藏不住。楚公子约您在清河边第三棵柳树下相见,正是黄昏好时候。
沈归燕红了脸,点头道:我这就收拾,宝扇,替我选一身衣裳。
因着要成亲了,她的衣裳还是有的,选了件儿最新的,又重新梳了头发,戴上发饰,趁着後院无人,偷偷从侧门出了府。
天已经是橙色,沈归燕一路走得雀跃,宝扇都快要追不上她。要到了清河边上,她才放缓步子,跟大家闺秀一样,缓缓走过去。
楚行之已经在河边站了许久了,身子都有些僵硬。一身墨色长衫,人看起来突然就清瘦了不少。
燕儿。他看见她,轻唤了一声。
沈归燕应了,站到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公子寻我,可是有事?
楚行之的神色不太好看,像是犹豫了许久,终于道:若是若是我与其他女人有了肌肤之亲,你会不会怪我?
沈归燕微微一愣,不解地看着他。
你的五妹与我有了肌肤之亲。楚行之闭了闭眼,干脆一次说了:可是是她逾礼在先,既无良媒,又无婚书,我是断然不会允的。只是这件事,到底是有些对不住我已经婉拒了她的心意。
浑身跟冷水里泡过一趟似的,沈归燕忍不住想,归雅也真是豁出去了,这等事情都干得出来,还敢说她不要脸。
没有父母之命,也没有媒妁之言,她就敢私自将自己给了楚行之?聘则为妻奔为妾,沈归雅没读过什麽书,是不是也就不知道这句话?
轻笑出声,沈归燕没了与楚行之再说什麽的兴致,只朝他行了一礼,便转身往回走。
燕儿,你莫要恨我。楚行之皱眉道: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堂堂男人也能着了小女子的道。沈归燕长叹一声,还是先回去看看为妙。
自以为给了身子就能嫁进楚府,她这张狂的妹妹其实也是蠢得跟豆腐花儿似的。现在被拒绝了,不知这以後还怎麽嫁人?
回府就准备去清雅斋看看,结果刚走到半路,就看见玉梳急忙忙领着大夫往里走。
怎麽了?宝扇连忙拉住玉梳问:谁病了,这样着急?
玉梳一把便将宝扇甩开了去,怒道:闪开些,耽误了我家小姐的命,谁也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