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苏涵洛开始很没出息地配合黎渊吞咽,因为他实在是太饿了,饿到恨不得将恶魔也连带着吃进肚子。
他吮吸的动作越来越急,连带着黎渊唇上的血一并咽下。
黎渊这会儿倒是觉得痛了,微微蹙眉,却没有避让,而是伸手在苏涵洛的小腹上按揉,好像这样能帮他消化似的。
苏涵洛终于吃饱,软倒在黎渊怀里,累得眼睛都睁不开。
恶魔自上而下俯看人类,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这种卑微渺小又脆弱的生物,他向来是不屑一顾的,若不是因为长得颇有姿色,又莫名其妙跟自己绑了血契,绝不可能在他手里茍延残喘至现在。
可每当抱着这具温热的身体,他又恍然生出一些错觉,好像很久之前也做过这样的事,对方的每一丝气息都与自己如此契合,尤其在做︱爱的时候,他对苏涵洛身体的熟悉程度甚至超过自己的预想。
黎渊握住苏涵洛的手,沿着白皙细润的指节轻轻摩挲,忽然顿住。
他握着那根手指凑近去看,竟是一圈小小的印痕戒指,能量来源与他非常相似,但又十分陌生。
几乎同时,他的大脑里闪出许多破碎的画面来,杂乱无章却不甚清晰,像锋锐的利刃割过神智,伴随而来一阵强烈的痛感。
黎渊疼得扶额,用力揉了揉太阳穴,企图将这些画面滞留下来,後者却风流云散般消失在浓郁的黑色里。
很快他便恢复清醒,徐徐睁开泛红的眼睛,苏涵洛依然在他怀里熟睡。
那道戒痕像钉子一样扎在黎渊的眼睛里,怎麽看怎麽碍眼,有那麽一瞬间他想伸手把那根手指头掰下来,然後看着苏涵洛因疼痛泪流满面的样子。
但最後他还是压抑下邪性,将苏涵洛丢回被褥,起身整理几下衣服,离开了房间。
*
恶魔给他喂的粥似乎有修复身体的力量,苏涵洛昏昏沉沉睡了许久,醒来时身上的伤竟恢复不少,连断掉的骨头也自动愈合了,只是还有些隐隐的疼痛。
他还是每天被拴在恶魔的床上,活动范围直径不足三米,而且自从第一次割断铁链之後,恶魔不知在上面加固了什麽力量,怎麽也割不断了。
于是苏涵洛只能躺在床上干瞪眼,百无聊赖地度过漫漫长夜,要不是房间墙壁由黑曜石砌成丶浑然天成没有一丝砖痕,他连墙上几块砖都数的清清楚楚了。
窗外的血月坠了又升,因为暗夜世界没有白天,除了远处天际与白昼世界联袂处隐隐透过日光来,其馀时间里都是夜晚连着夜晚,苏涵洛感觉再这麽下去他的视力迟早要退化,一点不能见光的。
每到血月沉落的时刻,恶魔总会准时出现在窗台上,收起宽大的翼翅落在房间,将他按在床上疯狂地亲吻和做︱爱。
好像囚禁了一只金丝雀,夜半归来时独自享用,而且食髓知味丶不知餍足。
苏涵洛已经完全失去反抗的能力,被迫承受每晚例行的床上折磨。而且深渊恶魔多多少少有点阴邪的暴力倾向,每次总要在他浑身上下弄出不少伤口和痕迹来才满意。
他有时候想,要是哪天被黎渊活活做死丶曝尸床头,岂不是要被当成千古下流笑话流传一辈子了……
但是转念又想,恶魔不可能让他死的,他恐怕要维持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直到永远,内心漫起一阵悲凉。
其实相比之前,恶魔是有所收敛的,因为弄死过一回,知道苏涵洛很脆弱,用力过猛时说咽气就咽气了,还要他亲自续命。所以接下来做︱爱的时候,黎渊总是留有馀地,见苏涵洛实在受不了也会“体贴”地慢下来,等他缓一缓。
苏涵洛当然也有生气的时候,虽然没什麽用,但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他当年也是名震一方的灵术师,这种情况也会忿忿地擡手扇恶魔耳光,骂他是个几︱把上长脑子的畜生。
黎渊擦去嘴角的血,扣住他的掌心,故意挤压他手指上那圈戒痕,白皙莹润的指尖登时变红,伴随着苏涵洛疼痛的喘息。
“谁给你的?”恶魔捏住他的脸,语气像在质问。
“关你屁事。”苏涵洛冷哼一声,明明眼尾泅着红润的湿气,目光却格外冷冽,又觉得这句话攻击性不强,补充道,“当然是我喜欢的人,比你帅,还比你温柔,我们都订婚了,呃啊……。”
很快他就受到惩罚,疼得浑身直哆嗦,後半句嘲讽已经无法说出口了。
“未婚夫?”恶魔居高临下睥睨着苏涵洛,***,然後倾身下来,吻掉他因疼痛掉出来的眼泪,声音低磁又轻佻,“那你未婚夫要是知道,你在我***,会是什麽感觉?”
“……”
“或者等我哪天把你的世界占为己有,再把你亲爱的未婚夫绑过来吊死在床边,让他一边看着我们做︱爱一边腐烂,你觉得如何?”
“……”
一瞬间,苏涵洛想捅死他的心都有了。
恶魔发泄完欲望,便将苏涵洛嵌在怀里睡觉,结实精壮的身躯像铁笼般罩在他身上,有时还会张开翅膀将床包围起来,像一只守护珍宝的恶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