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凌又向来一副笑吟吟好接触模样,想借她攀上景朔妖尊高枝的妖从来不少。
江洲这种人,她见惯了。
既想阿谀奉承又弯不下腰。
如果第一次见,清凌或许会被他吸引,但这都是第……次了。
江洲强装镇定说:“可只有我被你选中为未婚夫候选人不是吗?”
他不信陆清凌对他没有情谊,摆放在江家後院的豪车就是证据。
只要陆清凌对他有兴趣,他就有机会。
“是。”清凌凝着他,嗓音柔柔,“毕竟,所谓的未婚夫候选,只是专门为你设下的圈套。”
江洲一怔。
陆清凌说:“你忘了,四个月前,我和你爸爸单独见过。那时候,我们打了个赌。”
江洲想起那次的江郅将陆清凌拽到三楼。
他以为是江郅对陆清凌生起兴趣,原来是江郅认出陆清凌吗?
“所谓的婚约,就是我们当时的赌约。我赌你不会屈从一个莫须有的婚约,而你爸爸赌你会。”
赌约吗?还真符合有钱人的特性。
一场赌约定一个人的命运。
“我那时是真喜欢你,後来也是真失望。因为你让我赌输了。”陆清凌说。
虚虚实实绕在一起,江洲已经分不清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江洲自嘲一笑,问道:“所以你要羞辱我?”
陆清凌摇摇头,“不是。”
陆清凌擡首,直说了三句话。
“我羞辱你,一是因为你自以为是,满口仁义道德,实则一心男盗女娼。”
他教导陆清凌的,他根本做不到。
“二是因为你自私自利,罔顾人伦。”
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不管是继姐还是江郅甚至去世江母,于他而言都是追逐权势的利用工具,偏偏他还要装作情势所逼模样。
他所有的选择,不是自己决定,而是受人所“迫”,所以益处他来得到,坏处旁人承担。
“三则是因为你为了小事,就毁了一个女孩子的人生。”
不管是原小说的怀孕堕胎抛弃,还是现在的胁迫退学,如果不是清凌穿来,对纪杏秋的打击都是致命的。
而悲剧産生的缘由,郁语薇和纪杏秋之间的矛盾,从来不是不可调解的。
但凡江洲愿意耐心去听,耐心去开解,而不是助纣为虐,纵容女配的欲望,放大女配的怨恨,事态都不会发展到今天这步。
他以为他无条件站在郁语薇那边是爱,实则和那些用手机打发孩子哭闹的熊家长一样,本质不过是图省时间,图省事。
真爱一个人,真想守护一个人,是教会他克己复礼,什麽是对,什麽是错,而不是是非不分肆意纵容。
三句话说完,江洲面色依旧。
他看明白陆清凌对他不再有一丝情谊,所以淡然说道,“所以呢?什麽时候德行有亏也成为一个人定罪的理由了吗?”
他虚荣,他骄纵,他贪婪,他有过恶念和坏想法,但那又如何?
难道这些,就能定他的罪吗?
虚荣,骄纵,贪婪,本就是人之本性。
他不过是顺应本性。
除此之外,他尊敬师长,友爱同学,帮扶路人。他明明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人要善良得多,陆清凌却要为这些小事为他定罪。
陆清凌笑说,“我没打算为你定罪,也无权为你定罪。”
她眼波清亮亮的,不像说谎。
江洲轻松口气。
就听陆清凌看着他继续说,“我只打算,将你所做的都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