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他手拽下来,放进自己暖好了的暖手筒里。
没了他的披风遮挡雪花,染绯乌黑的发丝上时不时挂上几朵洁白的薄片,鲜活又可爱。
苏轻辞既想替她拂去头发上的雪花,又贪恋暖手筒里她柔软的手和温暖的体温。
暖手筒里,染绯捏他拇指,让他专心听。
她说:“你看到我和君正园在一起,纯属意外。
“我和他都被破军抓走,破军想杀了他,把他从高处推下去。你也知道,他暂时还不能死,所以我就把他带进山洞里救人。
“你想啊,君正园在破军手底下没了半条命,他哪怕想对我做什麽,也是心有馀而力不足。
“更何况,我对他厌烦无比,怎麽可能让他接近我?”
苏轻辞非常想劝自己相信染绯所言,可他眼前总不受控地浮现,他找到山洞时看到的那一幕:
她躺在地上,君正园在她背後贴着她的身体,两人之间的距离是陌生人无法有的亲密。
她坐起来之後,衣衫不整,面带微笑也毫无惧意地看向握住长剑的他。
苏轻辞抿了抿唇,干涩的嗓子发出声音:“你说,你对那个人厌烦无比?”
染绯笑道:“我口水都说干了,你就听到我厌烦他?是,你没听错。这下安心了吗?”
苏轻辞突然从暖手筒中抽出双手,轻轻地捧住染绯的脸,擡起她下巴,在她唇上落下轻飘飘的一吻。
有点凉,一触即离。
染绯笑意凝固在嘴角,等他离开一点,她也抽出一只手,攥住他衣襟将人往她身前带。
苏轻辞低头,她踮脚,在他嘴巴上狠狠咬了一口,临近破皮的边界。
她脚跟回到地面,满意地欣赏他下唇的牙印。
苏轻辞莫名地也笑起来。
染绯听见他低声道:“圆满了。”
她非常困惑:“什麽圆满了?”
“在温泉里,你不曾亲我一次。”苏轻辞眼睛向下看,模样着实有些委屈。
“哦——你还敢提。我几次想回头,你都掰着我的头不让我看你,你还好意思说。”
“那是……”
“那是什麽?”她举起暖手筒假装要捶他。
“那是因为我怕,你不想看见我的脸。”
“你这逻辑有问题。如果你假定我不想看见你的脸,难道我就想让你掐住我的腰丶对我做这做那吗?”
苏轻辞脸颊飞红:“别说那麽详细。”
染绯用暖手筒捶了自己的额头。
啊,童子鸡!
她耐心当老师:“你要细心体会,如果在你之前有别的人进入过我身体,你再进来,感受是不一样的。”
苏轻辞是童子鸡,唯一一丁点儿可怜的经验都从她这里来。刚才温泉里,勉强算是第二次,她没指望他能突飞猛进地领悟到什麽。
“你为何告诉我这个?”苏轻辞红着脸问,又长又密的睫毛忽闪,遮挡不住的害羞和慌乱。
她回答:“我这一次告诉你了,下一次再碰到类似情况,不要乱冤枉人。”
苏轻辞睫毛不眨了,定定问:“还会有下一次类似情况?”
染绯哑口。
苏轻辞急迫追问:“而且,你如何得知男方会有不同感受?你如何比我熟练那麽多?”
问着问着,他眼白就泛红,睫毛根部濡湿,眼眶那里出现一条亮晶晶的线。
换作以前,染绯可能会继续说点气人的话戳他心窝,看他掉泪。
可现在,她感觉离开这里的日子马上就到,没必要再惹狗狗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