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想亲眼见证我犯罪的模样。”
“不管我杀的是谁,就算是你,为了见证所谓犯罪的艺术,你也相当无所谓吧。”
说话间,後排的声音逐渐降低,金田一三毫不犹豫地按下了专用于折磨的按钮。
背景音重新响起。前排的两个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还能接着刚才的话题。
“有什麽不好吗?”男人大方反问。
“在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是坏人能比好人活得更加自在,因为好人需要遵守的公序良俗坏人一条都不需要遵从。我们可以和全世界为敌却不会遭到任何指责,偶尔帮别人一把,还能让对方感激涕零。”
“别忘了,你可是金田一,这辈子是,上辈子也是。拥有这个姓氏的人,注定会和犯罪纠缠在一起。”
白皙冰冷的手越界地伸了过来,轻轻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视他的眼睛。
“我很久以前就教过你了。犯罪的时候,给别人留馀地,就是不给自己留活路。”
“想想你的父母。金田一,想想一直追着你不放的那群自诩为正义使者的警察和侦探。”
“但凡你能表现得再决绝一点,那些人也不会到现在都还在追着你不放。”
“无可救药的渣滓处理了另一个更加无可救药的渣滓,带来问题的社会废物自行销毁,我要是警视厅,甚至会在暗地里给你安排助力,让你能毁得更彻底一点。”
“他们为什麽到现在还在努力?”
“当然是因为你还没正式跨越坏人的这条红线。”
他若有所指的瞟了眼後座不断翻滚的男人,微笑着鼓动着她:“这些小打小闹的折磨可以停止了,再去分析黑曜馆那边到底发生了什麽也非常没必要。是时候缩短进度直接快进到最後一场戏了。”
“赶在那个发现不对的孩子把所有人都叫来之前,让我看到你筹划十年的剧本顺利杀青吧。”
“毕竟,你也察觉到了吧。现在,只有藏在你脑海里的我是完完全全站在你身边的了。”
※※※※※※
加速的汽车一脚油门便轻易地甩开了一直跟在身後的小尾巴。
这次,金田一三没有在路上做任何停留,正如高远遥一所说,她所有的戏码都只是在给最後的死亡做铺垫罢了,少了也无所谓。
汽车没有任何停顿地被开到了小区地下停车场。搬家的事情本身就是幌子,只不过是左手套右手,借搬家一事装修室内,让周围人察觉不出任何异常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避开早已熟悉的摄像头,不能动弹的岩立恭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如死狗般被人装进了行李袋里,用後备箱早已准备好的推车推到了一处贴了维修字样的电梯前。全副武装的金田一三戴着黑色手套将贴在电梯门口的警戒线扯掉,打开了电梯门。
电梯在维修的事情也不能算是假的。因为这层电梯的按钮早被破坏,只能通往她要去的那个楼层。
站在阔别已久的大门前,金田一三没有过多感慨,只是利落地开门关门,将行李和自己都悄悄的藏进了屋子里。
许久不回家,再加上装修的原因,屋子里自然的有了一层灰尘。这样的因素其实对谋杀案的凶手来说,并不算太好。房间越脏,留下的痕迹反而越显眼。但金田一三并不在意这些,事实上,她如果想悄然杀人,早在刚才就已经可以动手了,完了之後车丢进某处水库里,她就可以在警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逃之夭夭。
但她想要的并不是脱罪。
灯开了,金田一三首先检查了家里的监控,一切都没有异常,屋子里也没有被人闯入的痕迹。她慢条斯理的给房门上了锁,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许久未用的平底锅。上面还带有斑驳的血迹。
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她将行李袋丢到了地上,拉开拉链,差点窒息死的岩立恭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但当视线逐渐习惯眼前光亮时,水果刀锐利的光又刺进了他的眼睛里。
他惊惶地想要後退,也许是药力消散掉一点的原因,他还真成功了。但这样的惊喜连一秒都没持续到。因为金田一三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就是要他尽力挣扎。
低眉顺目的女人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惊悚的话:“人身体里的血液有限,可惜另外两个人都在我找上门之前死掉了。所以,只能用你的血来覆盖曾经的血迹了。”
“放心吧,我策划多年,不会乱砍的。”
这句安慰的台词不如没有!!!
岩立恭平眼睁睁地看着她手里的刀子就这麽朝他腹部捅了过来,曾经见过无数死亡的男人在面临自己的死期时,也还是如同那些他曾经笑话的人一样,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刀尖离他还差五厘米时,一只戴着雪白手套的手将金田一三细瘦的手腕牢牢抓在了手心里,并且是第一次毫无保留地使用力气,将人拽得生痛也不让她动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