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水守彻的强词夺理,修女真是满脑子的问号,她可是一直以来看得清清楚楚:“难道不是你一直缠着岩宫先生要什麽内幕信息,内部人士的联络方式吗?”
“岩宫先生当着我们的面都说了,钱要踏踏实实的赚,也不是没有劝过你不要被钱财迷了心窍。可你非逼着他给别人的联络方式,他不给你就一直在跟踪他,跟踪来找他的那位先生,人家被逼无奈才给了你联系方式好不好!又不是强行拉着你给钱的。”
一番话,把水守彻怼得无话可说。
她最後冷冷的说道:“岩宫先生现在睡了,就算明天早上他醒来,我们也不会让你再来骚扰他的。以防你忘记了,我再次提醒一下你,早在前天,你就因为长时间无底线的骚扰我们的工作人员和信衆,被我们教堂列入了黑名单,当时你还在教堂门口大放厥词说不是我们拉黑了你,而是你拉黑了我们所有人。之後都永不相见了!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诺。”
说完,不等水守彻再度开骂,她便直接挂断了电话,并利落的将这台电话的电话线给拔了。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水守彻骂骂咧咧的将没用的手机丢到了一旁,整个人颓废地躺在地板上,寒气从木地板里一丝丝的冒了上来,先是背部,然後随着血液循环,从头顶到脚板底,都被冻得瑟瑟发抖。
此时此刻,他已经身处地狱。
不……或者说,之後的处境,会比死後地狱更加糟糕。
他木然地望着天花板,大脑里的思绪乱糟糟的,一时竟然什麽都想不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发僵的他终于动了一下。
只是想缓解僵硬罢了,却不小心被衣服里的东西膈到了。
水守彻缓缓坐起,拿出了怀里的枪。
不,一定还有办法的。
下了赌桌的赌徒拿出了他最後的武器。
他拆开了弹夹,结果里面居然没有任何子弹。
但是没关系,他之前这麽多坎坷都闯过来了,这次也是一样的。
水守彻拿着枪,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跑到了自己的书房,打开了藏在书柜後面的那个保险柜。
里面值钱的东西都被他前阵子抵押出去了,所以保险柜里空荡荡的,显得里面的一个小木盒特别显眼。
水守彻伸手拿出了这个他一直不敢打开,也害怕被别人发现的木盒。
把它打开。
里面赫然是多年前,因为他的失误,消失的那颗子弹。
当他发现这枚子弹其实只是被他随手遗漏在了车里时,事情已经闹大了。
他毫不犹豫地把责任推给了其他人。保管室的警员被迫离职,而这枚子弹,则被水守彻放在了自己的保险柜里。
这东西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他不敢丢弃,也不敢随便找个地方埋起来,一旦被外人发现,他就完蛋了,这辈子就像那个被迫离职的保管员一样,再无前途可言。
所以他只敢把它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甚至已经做好了即使自己死,也要把这个保险柜放到棺材里,陪他一起下葬的准备。
他一直以为这东西是个累赘,却没想到还能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感谢长野县贫瘠的经费开支,他们警署的武器一直没什麽机会更新换代,这也就意味着,这枚子弹和这只枪是匹配的。
上天果然不会轻易亡他。
水守彻得意的笑着,用手枪做了一个射击的动作。
※※※※※※
不止是水守彻一人,今天晚上,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个不眠的晚上。
高贝太太照样约了很多太太一起打麻将当做是晚上的消遣活动。
打着牌,自然也会聊到闲事上。
就有一个太太说:“那两个网红,今天好像没出来啊?”
“今天上午不是在吗?”有人说,“我还看见他们举着摄像机不知道在干嘛,真是烦死了!”
“下午……不,应该是晚饭之後,我就没看见他们了。来之前我还很怕他们突然跳出来追着人要采访呢。”提起这个的那位太太拿着手里的牌,略有点疑惑,“虽然看着他们这样很烦吧,但是突然不出现了,我这心里总有点七上八下的。”
“你啊,是不是过得太好了?”旁人翻了个大白眼,“苍蝇不出现你还想念起他们来了。换成我,只有拍手称快的。”
说话的那位委屈的说道:“……我就觉得有点反常嘛。”
“那你要不要敲门去看看?”
“……那还是算了吧。”她叹了口气,“我也就是说说,可不想被他们拼命的采访。”
上浦宅。
“老公,喝汤了。”
明明是呼唤爱人的声音,但女主人从动作到语气,都显得无比僵硬。
这已经是她努力控制自己情绪,控制自己表情的最高标准了。她甚至不敢看向地面,看向任何能反射出她此时此刻模样的镜面,她害怕自己一旦看见噩梦般的画面就会彻底崩溃。
因为她脸上都是溅出来的鲜血。
而在她的脚边,正躺着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和一把已经卷刃的刀。尸体的旁边是一只倒下去的垃圾桶,垃圾都洒在了地上,几张名片被鲜血和各色垃圾混合物污染过了头,早已看不出上面到底写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