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前这个人是他的儿子女儿,他一定会想办法把她送上高位。
可惜,她和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这些你都不用管,你只要知道,文月牧师曾经是个好人,但现在这个前途无限的年轻人已经堕落了。。”
一句话,就定下了别人的命运。
“我都已经在写讲话稿了,你可别让我再写一遍。”
“照片的底片……”
他打断了她:“那种东西,等你办好了事情我自然会给你。”
“其实,与其担心我,你不如多担心担心路易斯。看在太郎的面子上,我不会让你太难堪,他就不一定了。”
“对了,”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又叫住了她,“你觉得,我们能获利吗?我听说他在小区的生意还开张得不错?”
“路易斯用的是典型的庞氏骗局,他许与高额的报酬,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商业运作,现在小区的人差不多都加入进来了,投资已经趋于饱和。”
“你明知道他是个骗子,还和他交往?”大中会长是真诧异了,他好像今天第一次认识这个儿媳,忍不住来回打量,“……你比我想得更加大胆。”
“也是。”说着说着,他自己就笑了,“一个被公公发现偷情还能理直气壮不见半点羞愧的人,我本就该刷新一下对你的认知了。”
“金融比的就是谁更脏。这是我大学教授在开课的第一天告诉我们的话。他经常说的另一句话是如果拉不下脸,还是趁早转专业比较好。玩转商界最不需要的就是圣人。”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手段吧。还有,他送你的那些东西稍後拿到我书房来。”他不忘给她最後一次暴击,“他把那些发票也卖给我了。”
背对着大中会长,仲泊惠的眼神有一瞬间变得极为恐怖。
她用正常的语气背对着他回答道:“知道了,我会把那些东西全部送下来的。”
再下次在公衆场合见到路易斯时,她的内心毫无波澜,连个眼神都奉欠。
他却找上门,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堵住了她。
“你们这对公媳不会是专门下套给我吧?”丢了一大笔钱,他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我才从那个老头那里拿了一笔钱,转头他就在全小区的会议里逼着我买下这些不吉利的破房子,不能升值就算了,我不是唯一的所有者,管理这块土地的也是业委会而不是我……你知道吗?我人生中第一次做这种赔本的生意。”
她飞快的超他假笑了一下:“那你可以多感受感受。”
“你都不恨我吗?”
“你指哪方面?”仲泊惠平静的回答道,“我想,我们之间根本不熟。我不了解你,你也未必就对我这个人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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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文月牧师的事情并不难,因为他实在算不上很聪明。
只有不算聪明的人,才会天天和别人打交道谈经义却没有发现对方任何异常;被冤枉後不想办法排除嫌疑还抱着清者自清的想法;在监狱里每天每天都大喊自己是被冤枉的,会有人救自己出去。
仲泊惠没花太多力气就找到了帮他的那个人——文木理沙。
不知道这个性格腼腆的档案管理员是如何和文月牧师勾搭上的。仲泊惠本来想弄一个意外让她去世,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太郎病了。
病得很严重。
她只来得及把人送进精神病院,然後心急如焚的赶回家抱着儿子,祈求他能健康。
她不信命,从来都不信。任何逆境只要杀不死她,就会变成她的养分。
但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报应这种说法,那就让老天报应到她身上来吧……太郎是无辜的。
仲泊惠抱着怀里烧得神智不清的儿子,默默流泪。
这一幕落在早就与她貌合神离的丈夫眼中,又一次变成了她惺惺作态的证明。
“平时把孩子丢给保姆,现在抱着他哭有什麽用?”
她擡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平静回击道:“我至少抱着他,你呢?”
丈夫一噎。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他气急败坏的走开了,却在晚上快要休息时,主动找到了她,诚恳的道歉说:“对不起,是我错了。”
仲泊惠皱了皱眉,不明白他抽得哪门子风。
“刚刚我爸教训了我一顿,我也觉得他说得挺对的,你在家那麽辛苦,我的确不应该只看片面的东西。”
说着,他从身後拿出一个礼盒,笑嘻嘻的打开,“为了道歉反省,我听从我爸的意见给你准备了一条项链,他说你一定会喜欢的。”
仲泊惠眼睁睁的看着那条眼熟的祖母绿项链再度被他套到了她的脖颈上,冰冷的触感冻得她下意识颤了颤。
“和你真搭啊,下次再有什麽宴会,你就戴这件礼物吧。我多给你照几张相。”
这不是什麽礼物,这分明是来自大中会长的警告。
抚上那条勒得她喘不过气的项链,汹涌的杀意再度涌上仲泊惠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