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金田一三都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有些人可以,有些人不可以。”
?
他并没有为金田一三解惑,而是郑重拜托道:“奈奈小姐,虽然我知道我这样的拜托很自私,但还请你替我保密,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做了什麽。”
“……当然没问题。”
虽然奇怪,但金田一三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之後她回了办公室。
高贝太太也跟着回来了。
一进门,高贝太太就和她说:“你还记不记得你上次和我说的那个清洁工?”
金田一三:“……”
高贝太太,果然小区流行什麽都瞒不过你。
“岩宫先生真是太厉害了!”高贝太太很是欢喜的说道,“本来我都快被宽人的成绩闹得烦死了,可经过他一开导,我一下子就想通了。大人有大人的缘法,小孩有小孩的缘法,我没必要强求他样样都是满分,能健康平安的长大就已经是万幸了。”
“下次我觉得不舒服还要去!这不比心理医生好使吗?”她美滋滋的说道。
说完,高贝太太还像模像样的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低头祈祷起来。
金田一三:“……”
怎麽说呢,不愧是跟着潮流走的高贝太太。
她已经能预感小区要开始一次教堂热了。
“说起教堂。”她假装不经意的开口问道,“其实教堂那个老牧师也说得很好吧?我去忏悔室忏悔时,有和他说过几次话。”
“但好像讲经这种事情,在我们教堂,他一次也没做过。比他年轻,说话还有点磕巴的牧师都上去了,现在岩宫先生也能上了,为什麽他不行啊?”
金田一三自言自语道:“也不像很不受欢迎的样子啊。”
“我听修女说,他在外面其实有大批信徒?那为什麽一直留在我们这里?不去其他地方发展?”
听金田一三提起这个人,高贝太太脸上的笑都收了起来。
“你不要靠近他。”
高贝太太说。
“靠得太近,连带你也会被小区的人排斥上的。”
“?”金田一三瞪大了眼睛,“……我不懂。他以前犯过什麽不可饶恕的罪过吗?”
“那倒没有。”
“只是我们都觉得他是僞善。”
“他讲得再好,也抵消不了大家心里的厌恶。”
“……我不太懂。能告诉我理由吗?”
“这个啊……”高贝太太咬了咬唇,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陈旧的报纸。
“我们小区以前发生过很多事。”
她轻声说。
“有人被骗得倾家荡産,只能沿街乞讨。有人至今下落不明。也有很多家庭都死在了一次丧心病狂的投毒案中,再也没了新生活。”
“但这些事情全加起来,也没有这件事恶心。”
金田一三看向报纸上的标题“x教再起,xx小区业主竟是高级骨干!!!”
後面是被打码的照片,但能看出是某家一户建的後花园,现在土全部被翻了过来,遍地都是白骨。
“他们死了,但小区里还有人继承了他们的事业。”
“警方将目标锁定在一位年轻的实习牧师身上,抓获之後又挖出了相关尸骨。”
“但这个杀人犯到死都没有认罪。”
“我们不能原谅他,自然也就对和他有关的一切痛恨无比。”
“教堂的生意从那时开始逐年变差了。之所以还有人去,我也没拦着你的原因是当年这件事他们只是失察。而且事後做了足够的弥补。”
“藤木牧师他……”
“那名实习牧师是藤木牧师的徒弟。他一开始为了年轻的弟子跑上跑下我们已经足够容忍他了。”
“但他不应该在对方自杀後还主动替他收敛尸骨,念经超度。这件事大大触犯了我们的底线。”
高贝太太冷冷的说道:“教堂那边怎麽想的我不知道。外面那些人……反正肉不割在自己身上是不会知道疼的,再说藤木牧师本人的确没犯罪,我就不提他们了。不过,不管怎麽说,我们小区里的居民也是有脾气的。我们没有动粗,只是对他视而不见,就已经很客气了。”
“如果他的弟子在监狱中自杀很可怜的话,那些无辜去世的孩子就不可怜了吗?当时我们小区甚至有个准妈妈在听到这件事後被刺激得当场流産。”
“人心都是肉长的。也许他想要成全他和弟子之间的情谊没有错。但我们也没办法轻易遗忘那些可怜的孩子……小区那一片土地,至今都是不开放的。有的人是嫌晦气,但更多人是根本没勇气走到那附近。”
“这就是藤木牧师为什麽在我们小区不受欢迎的原因。尽管现在他待在这里是为了所谓的赎罪。可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反而更希望他能赶紧离开。”
“别再在我们面前装模作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