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面带嘚瑟的平野伊吹,连他接下来说了什麽都快要听不清了,眼前是一片绝望的血色。
“心月死的那天,除了我,还有一个人在家,但事後,他抹去了一切存在的痕迹。”
“你猜,那会是谁呢?”
当平野绫如机械般生硬转过头,眼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血丝时,他笑得更加得意了,“二嫂,我知道你平等的憎恨我们三兄弟,不过你可别忘了,在这个家,有那种特殊癖好的人,可是有且只有那麽一个啊。”
哼,让你找我麻烦。平野伊吹心底不断冷笑。
在这个家,犯下滔天大罪的人可不止是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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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右想,安室透还是决定再去探一探平野真由美的底。
一个是侦探必须要为推理出的事实负责,第二个,则是他的私心了。
他本能的不希望凶手会是这样一位命途多舛的女士。
趁着午饭还没开始,提前去厨房看看吧,真由美女士应该在厨房。
这样想着,他快步走了过去。
平野兄弟两个人都不在餐厅,大概是觉得没必要在餐厅枯等。而在厨房的,恰好是平野真由美和平野裕子两个人。
“二嫂好像很不舒服。”裕子轻声说道,“大嫂,待会我们去看看她吧。”
真由美颔首:“可以。”
平野家的男人都不在,平野裕子便显得活泼多了,甚至会悄悄发言,“大嫂,你觉得,是谁……那个呀?”即使男人不在,她也不敢直白的问出是谁杀了平野豪这个问题,只能含糊表示。
“你觉得是谁?”真由美停下手上动作,问她。
“这个人。”裕子悄悄比了个二。平野秀在东京来的毛利名侦探大弟子安室先生面前都敢明目张胆的逼着自己撒谎,不是他还能是谁。
平野裕子朴素的缉凶雷达滴滴滴响起了警报。
“你觉得呢?大嫂?”
“是,但也可能不是。”
“啊?”
“凡事不要只看表面。”面对傻乎乎的裕子,真由美多了分不常有的耐心,“绫我不担心,但是你……还是太容易被骗了。”
“……大嫂,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学着明白吧。说不定是老三,说不定是绫,说不定是我,也可能就是你猜的这个答案。谁知道呢?事情没有定下来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怎麽会是你和二嫂啊。”裕子才不信呢。
这个话题聊起来怪没意思的,再加上安室透来了,她也就明智的选择了不继续,换了个另外的话题。
“大嫂,你的头发好像松了。”
“是吗?”真由美还在准备食材,闻言垂眸说道:“那麻烦你替我整理一下吧。”
“好。”裕子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凑近才犯了难,“大嫂,你後面的头发全膨起来了,你今天早上起来,没有用直发棒吗?”
在这个家里,因为平野豪和平野秀都喜欢传统的东西,再加上老太太本身就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突然换装会让她觉得不适应,所以,她们三人的打扮和发型都差不多。不说完全一致,但也遵循了某种类似于校服定式的东西,穿和服时,头发也必须挽成传统的发型。平野裕子做这个倒是很容易,但平野真由美的头发本身就带了自然卷,所以每天都必须用直发棒来整理。
在这个家,她们一旦有一件事没做好,就会变成男人们攻击的借口,譬如之前的鞋子摆放问题,又譬如房间水龙头的水温问题……在被安室透直接指出来之前,平野秀他们是绝对不会记得的,他们一次一次的暴力,硬生生把这个屋子里的女人逼成了细节强迫症,而笔直的头发,当然也算是细节的一种。
于是,平野裕子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
“我房间的直发棒坏了。用了母亲房间里好的那一把。”平野真由美平静的说道,“时间不够,我就没有完全拉直。”
听到这句,坐在外间看报纸,实则偷听的安室透如遭雷击。
而平野裕子赶紧帮大嫂整理了头发,热心的说道:“我那还有直发棒,我拿给你。”
“……这样你不就没有了吗?”
“没事,我头发本来就是直的,不用也没关系。”裕子爽朗的笑了笑,“这几天都不能下山买东西,二嫂那里的直发棒是心月留下来的,不能用,你就先拿我的用吧。”
“多谢。”
平野真由美一边朝她道谢,一边用眼角轻轻扫过餐厅。
拿出来的报纸被重新叠好放了回去,人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