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田琥珀忍不住向他诉说了时田丽莎的可恶,从小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桩桩件件,她以为自己不记得了,但没想到自己会记得那麽清楚。
“你真可怜。”男人的大手捧住了她的脸,温暖得居然让人想要落泪,“明明无论是外貌还是人品都比她强上那麽多,却要一直活在她的阴影里。”
“我太明白你的感受了。”他这样说着,又举了几个相似的例子证明时田丽莎平时对他的压迫,包括这次的遗産继承,其实是时田丽莎在强迫他从公关部辞职後,又以各种借口拿走了他全部的积蓄,他走投无路才只能投奔对方,跟着对方来到了这里。
两人对视的时候,彼此的眼睛里,都有一股只属于他们的惺惺相惜。
于是,带着对男人的怜悯以及对时田丽莎的报复,时田琥珀开口问道:“那,你要不要考虑脱离她?”
“嗯?”
“我是说我其实……我其实也不是不能收留你……如果能继承遗産的话,那就更没有问题了。”
“这样怎麽行呢?”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你男朋友要怎麽办?而且丽莎知道之後会杀了你的。”
原本只是犹豫着提出建议,但被拒绝後,她脑袋里一再浮现出时田丽莎嘲讽她的那些丑陋嘴脸,以及当她发现她最在乎的东西被她抢走之後的崩溃时,时田琥珀心底这个想法反而愈发坚定了。
她主动劝说他不要担心,男朋友是假的,而丽莎……
“只要她活着,麻烦就不会减少。”她语气轻柔,如情人般抚摸着他的脸庞,嘴里吐出的话语却充满血腥,“我们杀了她吧……反正崇不是我们杀的,律师也不是我们杀的,连环杀人案里再多出一个死人也只会被归结到前面的案件里,只要她死了,我们就能自由了!”
她越说越兴奋,眼睛更是亮到吓人。
只是雨山莲还有些犹豫,眼睛扫过露台门口时,忽然站直了身子,“谁?!”
她下意识回头,却没看见任何人。
“他说是一个穿裙子的纤细女人。那天只有丽莎和奏穿的是裙子……”
但时田丽莎没办法突然变瘦,所以来人肯定就是时田奏了。
时田琥珀也不确定时田奏听到了多少,她吓坏了。她不知道时田奏听到了多少,看见了多少,万一她告诉了时田丽莎或者其他所有人,让他们以为她是真的杀人凶手怎麽办?她房间甚至还藏了一把刀暂时没来得及放回去。
她六神无主,下意识向雨山莲求助。
而对方在慌张後,给出了最优解,“那就只能把她也杀掉了。”
“啊?”
她下意识想逃,但被男人抓住了手腕,低沉的嗓音宛如魔鬼的咒语,盘旋在她耳边:“杀一个人也是杀,杀两个人也是杀。她已经听到了,所以我们没有退路。”
“可是我还没有真的杀人,所以……”
“没有可是,也没有所以,别忘了,来这里的人是为了什麽!”他愈发用力,手腕传来的力道让她在疼痛中清醒。
“是……为了遗産……”包括她本人。
“所以,你怎麽知道她不会用这件事对你不利呢?就算你顺利拿到了遗産,她会不会用这件事敲诈勒索你一辈子呢?”
时田琥珀不禁打了个寒颤。
好在她还有雨山莲,可以替她出谋划策:“别忘了,凶手杀人,也是为了遗産。”
“就算我们不动手,可只要凶手还在,他就会杀光这里所有和遗産有关的人。也许我是安全的,但你呢?那个警察真的能保护你一辈子吗?别忘了,他的前女友也在这里。比起陌生的你,到时他会优先保护谁呢?”
一次又一次的假设,在数不清的死亡威胁下,时田琥珀彻底慌了,“那我该怎麽办?”
“办法不是很简单吗?”他笑了,如传说中摄人心魄的鬼魅,“呐,我们一起快点杀了她,再杀了丽莎,再杀了这里所有人,将事情嫁祸给那个动手杀人的凶手,把全部的遗産拿到手怎麽样?”
“如果你不想杀人,我可以代劳。但是遗産,你必须在事後分我一半。”
……
在雨山莲一遍又一遍的蛊惑下,时田琥珀可耻的心动了。
……
“不管你们怎麽说,我没有杀任何人。”甚至直到此时,所有想遮掩的一切被人拆穿,但时田琥珀的语气,却重新坚定了起来。
“我,自始至终都是无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