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不太确定梁砚是否真的看见我腿上的伤疤了。
我只是猜测,但我心里总觉得惴惴不安。
我已经很少没再高频度地自残过了。
有时候可能用来调解一下心情,但工作的时候就在所难免。
和梁砚的关系基本稳定下来后,我们两个人都挺忙的。
RCA恢复我名誉后,曾来问过那副《星空》的后续处理,能否让他们买下并用作宣传。
我本来没怎么犹豫就准备在合同上签字,但“下班”回家后的梁砚瞧见客厅上的合同袋,随口问了一句,那张合同便跑进他的书房里了。
接下来我就见证了梁砚的商业手腕,也明白他当年高中时是怎么有底气向我抛出橄榄枝。他想捧红一个人,确实如呼吸一样简单。
不过我并不想成为明星。
“那这也好办。”
梁砚轻描淡写地说道,“过两天有场慈善拍卖会,我帮你安排一下。”
我有点不太确定,心里也有些忐忑:“我的画?进拍卖行?”
梁砚没说话,他只是从笔电上随手敲了两下,然后转过屏幕来给我看:“你自己看,这是现在市面上对你那副《星空》的估价。”
我盯着屏幕上那个数字有些瞠目结舌:“两千万美元?”
梁砚淡淡地说:“要是交给我操作一下,也许还能更高。”
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要是真能有这么些钱捐献出去做慈善,能帮到战乱中的病人、妇女和儿童,我已经感到很高兴了。”
“嗯。”梁砚提醒道,“另外你记得看一下邮箱,我记得复试流程就在这几天了。”
恢复名誉后,我重新去考了我当年想要报考的艺术类专业。不过这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轻松,因为不止国内,甚至于国外都有学院向我抛来了橄榄枝。
当时我被这样天大的馅饼砸中,还有些晕晕乎乎的:“这是你的操作吗?”
“当然不是。”梁砚说道,“这是你的实力。”
我自然有关注着复试的流程:虽然他们向我投递了邀请函,但也不过只是非常礼貌的客套,真正想要进入还是需要层层的选拔,面试我请了老师在家里突击,学了三四个月擦着线过了,但复试才是重中之重,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但不知道是不是努力没有白费,还是说老天爷看我倒霉好多年终于大开慈悲一次,复试我竟然以一个非常惊人的分数通过,成功过线。
“有天赋真是羡慕不来。”夏岭跑来阴阳怪气,秦恪也在一边,不过正十分忙碌地接着电话,我看了他一眼,夏岭便十分贴心地给我解释,“哎呀秦可可正深陷修罗场呢,你不知道,他两个前任都和疯了一样,现在正一起追求他呢。”
我没有在宿舍里住——因为某个梁姓男子可怕的占有欲和随时会炸开的醋坛子,他阴沉着脸放下工作跑来我学校宿舍,红着眼睛看上去十分可怜又沉默着一言不发地看了我很久很久。
最终我选择妥协:毕竟单身公寓也不错,也不用担心某位梁姓男子什么时候来和我啵嘴会吓到宿舍里其他的直男同学。但当然也有很可观的一部分数量的gay。
夏岭和秦恪一起来给我家“暖房”。秦恪是真的焦头烂额了,神情看着都十分地憔悴。
我显然是没想到这么“狗血”的离奇事也能有一天在秦恪身上发生,刚好奇地看了一眼,就听见秦恪不耐烦地甩出一句惊人之语:“都说了我不喜欢他,你要是喜欢他那你和他在一起啊,关我p事?!”
说完他非常暴躁地挂了电话,抬头看见我,又有条不紊地进行了一个表情管理:“怎么样,学校的新环境还适应吗?”
夏岭吐槽道:“哥,你不觉得你这脸变得太快了?”
秦恪:“滚。”
没过一会夏岭就公司有事先走了,秦恪在我这个小公寓里转了一圈,最后非常不客气地在懒人沙发上坐下来,开始盘问我的“病情”:“最近怎么样了?”
秦恪算是除了那位齐医生外唯一一个知道的,齐医生正是秦恪给我推荐的心理医生。那位医生其实很和蔼,亲和力也很好,给我开了一些药,不过我两天打渔三天晒网的,也没怎么坚持下来。
我半真半假地开口:“好一些了,那些药还是很有帮助的。”
秦恪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你别放过期了就行。”
我配合地笑了一声,心里却想秦恪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毕竟我那些药买回来,放在那里都快发霉生芽了。
我本来想和秦恪说一下身上的伤口该怎么处理。
虽然现在我和梁砚都忙起来了,但是又不是不见面了。一见面一接吻,那后面的事情就几乎顺理成章了。
好几次我怀疑他已经发现了,但他又像是完全没起疑一样,说什么做什么都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但显然秦恪比我想象中忙多了。我们刚坐下没一会,电话就像催命一样打过来了。
我很少在秦恪脸上见到这种不耐和厌烦,但他确实盯着手机屏幕,毫不掩饰地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我说:“不想接就挂掉算了。”
但秦恪还是接了。接完一言不发,对面的言辞激烈,秦恪居然耐着性子一声不吭听完了,我在旁边叹为观止,直到最后秦恪冷冷地扔下一句:“我警告你,适可而止。”
心中的八卦之魂蠢蠢欲动。我喝了口水,装作不在意地提起来:“你前任?”
秦恪“嗯”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来:“具体情况等这事处理完再说,我现在不宜久留——”
还没说完,门铃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