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照一怔,永嘉扑哧一笑。
“你在胡思乱想什麽?我让你脱衣裳,是想看看你手臂的伤势!快些将衣服解了,让我看看。”
她语气略带讥讽,唇角却忍不住上翘,似在笑话他的怔愣。
谢照一向不喜邀功,甚至会耻于此事。他迟疑了一下,道:“没什麽好看的,丑得很。”
永嘉是关心他的伤势,又不在意美丑,闻言不以为意道:“没关系,你快些。”
谢照执意不肯,手下意识地收了收袖子。永嘉盯着他,冷哼道:“难道太医也是隔着衣裳给你包扎?我有什麽看不得的?”
说着,她已经凑近,坐到谢照腿上,伸手去扒他的外袍。谢照忍俊不禁,玩闹般捉住她的两只手,永嘉笑盈盈道:“有本事你日後夜里,也不要在我面前脱衣裳。”
她此言一出,谢照挑了挑眉。
永嘉脸色微红,含笑和他对视。
他败下阵来,将自己的外袍褪下,又解开半边衣裳给她瞧。他受伤的臂膀上包裹着层层白净的细布,看起来已经一丝血迹都没有了。她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柔声道:“疼吗?”
又擡眼笑道:“你还说丑,这层层的包扎,谁能看得到底下是何模样?”
“等瞧见了,你或许便会觉得丑陋狰狞了。”
“我才不会。”
似要证明她所言,她在包扎的白布上轻轻贴上她的唇,停留了片刻。
谢照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高兴地笑起来,另一只手几乎将她搂得整个人都坐在他的怀里。
安静几息,谢照突然想到什麽:“表姐已经寻到了。”
“啊,你不早说?”永嘉就想下床去,谢照连忙拉住她。
他道:“表姐已经将所有事情都交代了,现下已经回去歇着了。”
永嘉焦急道:“她有没有受伤?”
“她的伤处,还没有你的重。等她醒後,应会过来探望你。”
永嘉听出他话语里的一丝不对劲,对上他投来的严肃目光,一时愣住了。她坐在他腿上,论理是居高临下的姿态,却觉得自己仿佛在被他两道目光审视,不太自在地动了动。
谢照揽着她腰肢的手臂收紧,永嘉似是明白过来,道:“罢了,我并不生那司徒惟的气,生死攸关之际,他救了表姐我还应该感谢他。你让人去和主审此案的人说一声,不用因我再对他加之处罚。”
他不置可否,冷不丁问道:“公主,表姐说你们想聊私事,你便让护卫和武婢都远远地跟着,不准凑近。”
她点点头,感慨道:“虽然只是昨夜发生的事情,却觉得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似的。”
说完,她又有些警惕地看向谢照,道:“你如果想问我们聊了什麽,那不能告诉你。”
谢照气笑了,突然握平了永嘉柔嫩的手,手心向上,擡手打了一下。
不重,但也不轻。
“啪”一声声响後,永嘉愣愣地看着神情严肃的谢照,失声道:“你居然打我!”
谢照道:“芙蓉,我不是想要打你,只是你竟然丝毫意识不到自己的错处。”
永嘉气急了,嚷嚷道:“我有什麽错?难不成别人劫持我,也是我的错了?”
她一双眼睛里满是愤怒,不解和委屈,含着泪光瞪着谢照。
“公主,若没记错,我第二回见到你,你在西苑里便是身边没有一人跟着你。在此後,你仍是毫不顾忌地让护卫远离你——”
“那是因为我倒霉!”
永嘉打断了他的话,不满地嘟囔道:“而且都是认识你之後才开始倒霉的。”
谢照的唇角上扬,笑道:“好好,我是你的扫把星,成了吧?”
她被逗笑了,立即强忍住笑意,仍是一副不高兴嘟嘴的模样。
谢照没有哄她,继续道:“公主,你日後绝不能再这般了。护卫是不要命了才会将你的私事宣扬出去,你若真有私事要聊就在殿里聊,总之以後不准再一个人在外待着了。”
永嘉知道他说的有理,却不肯承认,哼了一声道:“我长这麽大,还从没有人敢打过我。”
谢照险些没笑出声,心道他今日更大胆的事情都做过了。他道:“这也叫打你?我小时候惹祸,都是被。。。。。。算了,我不说了。”
永嘉生起好奇心来,问:“父亲是怎麽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