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很多人是用鱼泡的,嫌那种玩意儿不干净。她自己是不肯服药的,所以下定决心暂时不生育後,她立刻想到了花麝珠。
永嘉还记得当时,谢照再三和她确认了是否真的只作用一年後,才服下。
不过,她也没想到他会很痛快地答应服药。
谢照见她嘴角噙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过来,懒洋洋道:“你若是後悔也没用了,还有九个月以後才失效呢。”
永嘉才不後悔,寻了个最舒服的地方便睡下了。
转眼,便到了除夕夜。
永嘉重生回来的第一个除夕夜是在行宫过的。她当时溜出去,发现了前世哥哥一夜之间自暴自弃後的秘密,还把自己弄得风寒一场。
这一回的年宴,谢家人人有份进宫。除了皇亲国戚和朝中大臣,还有几位民间耄耋之年的老者作为祥瑞入宫。她穿了公主吉服,和谢照同一个席位坐在殿内。
殿内韶乐庄重,永嘉被永泰拉着说了好几句话後不耐烦了,草草敷衍一句後坐直了。
她瞥到不远处的西域使团,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永嘉记得这一年的除夕年宴是出了件闹剧的。
虽然当时人人都看成一桩小事,笑过也就忘了。
但她记得,两年後发生的一场战乱,很难说和今夜没有干系。。。。。。
然而,前世此事发生在行宫,今生却在宫中。
同样的事还会一模一样地发生一遍吗?
她迟疑了。
诚然,她自己已经改变了不少。在她身上,最大的变化莫过于直接换了一个驸马,也遇到了前世根本没有过的两回性命危机。而她也让哥哥没有遭人陷害,提前遇到了嫂嫂。
庭州之事也和前世大不相同了,袤人提前被驱逐出了国境。
只是,她苦心避开让谢照和宝惠见面,宝惠居然还是看上了谢照。
她正思忖着,谢照突然凑过来在她耳边轻声笑道:“跑那麽远过来,竟然就只献几瓶酒。”
永嘉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殿中正是高淤国的使臣操着一口汉话正在贺岁。
她被谢照不满的语气逗笑了,突然想到什麽,轻声回道:“一会儿他们还会献美。”
谢照挑眉,问:“贵妃娘娘告诉你的?”
母妃哪里能知道这些事情,恐怕现在谁也不知道。永嘉笑道:“我做梦梦到的。”
谢照才不信她还能梦到高淤国的使臣如何。
永嘉见他不信,也不生气,道:“你只管看下去好了,一会儿使臣就要献上他们的公主。公主极美,还有个汉名。”
她神神秘秘地在他耳边说了。
这个名字给她的印象极深,不然她也不会记得一个西域公主的汉名。
谢照惊讶地挑了挑眉,不由去看坐在更上首位置的薛贵妃。
不料薛贵妃也正看着他们方向。
他这才察觉,方才他和公主交头接耳,已有不少或是直白或是隐晦的视线看过来打量他们二人。
似乎是看出了他在想什麽,永嘉道:“无妨,让他们看去好了。”
谢照笑:“这时候你又不怕羞了。”
永嘉无所谓道:“我和你只是说说话,又不是你当衆亲我一口。别人看了也不能说什麽。”
就算要说闲话,也没人敢当面嘲讽她。
不对,还是有的。
永嘉正想到那人,永泰便开了口:“姐姐和驸马当真恩爱,不知要让在座多少人看了都内心羡慕不已。不过呢,妹妹又觉得此举不是淑女所为。”
声量不高不低的。
永嘉先看向上首,见贤妃飞快瞪了亲女儿一眼,又和贵妃赔罪。
她心中好笑,不知温和的贤妃是怎麽教养出永泰这样除了对皇帝谁都敢阴阳怪气的性子。
永嘉淡淡地回了一句:“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