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一见到公主,就赞她气色好,再感谢公主的邀请。
永嘉还没说话,二嫂虞韵就接口道:“还是京城的风水养人。”
确认了几人并没有打趣她的意思,而是随意闲聊,永嘉笑着和她们说了几句,便出发了。
公主车驾宽敞,永嘉客气地请三人同坐。
她没想特意观察几人,但也注意到梅氏和大嫂方淳雪挺从容的。但虞韵有些不自在,还偷偷打量了马车内的陈设好一会儿。
梅氏就朝永嘉笑笑,但也没有当面说二儿媳什麽。
公主府很大,即使是冬日,也有好风景可赏。移步换景,回廊曲折,处处都有供人歇息的亭台。
永嘉没一会儿就走累了,四人在烟波湖畔歇息。
方淳雪知道公主在庭州过得不愉快,没问她任何庭州之事,未免尴尬,随意找了个寻常话题聊起来。
永嘉慢慢听出来了,谢家男人都没有妾室通房,不知是家风如此,还是几对夫妻都比较恩爱。
话头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方淳雪的儿子小郎身上。
永嘉很喜欢这个乖巧伶俐的小娃娃,笑着称赞了几句。
方淳雪正要习惯性自谦,就听虞韵说道:“公主这麽喜欢小郎,何不自己生养一个,想必会比小郎还可爱。”
话音才落,虞韵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她先是看向大嫂,而後又看向公主,最後看向婆婆求助。
永嘉惊呆了,怎麽会有人当面说人家的孩子不可爱!虽说虞韵应是想奉承她,但也不能拿别人家孩子比较吧!
她也看向了方淳雪。
方淳雪笑了笑,当做没听见一般,继续捡起先前的话头。
梅氏把话接过,她和方淳雪都是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公主的神色,见她有些恍惚,对视一眼。
歇息够了,就有太监来传话午膳已经备好。
永嘉不喜欢太监贴身伺候,所以一个都没带去谢府,让他们都留在了公主府。
去花厅的路上,方淳雪扶住了她的手臂。
永嘉心知她有话要说,便笑着看了她一眼。
方淳雪温和笑道:“方才二弟妹的话或许不好听,还请公主不要和她计较。”
永嘉内心佩服,明明是方淳雪才是应该生气的那一个,却是来劝她不要同虞韵计较。
而且她看得出来,方淳雪是真心实意的,并非故意上眼药。
她笑道:“无妨无妨,本来也就是家常闲话。
但她还是好奇,她来往的人里,还从没有见过这麽不会说话的。
永嘉便用随便聊聊的语气问道:“二嫂一直都是如此吗?”
方淳雪想了想,坦诚交代道:“二弟妹母亲早逝,自幼就被她父亲养在乡下老家。母亲在她嫁入府前和我说过一回,让我平日里不要和她计较。二弟平时也会经常教导二弟妹。我是觉得二弟妹虽然说话不太中听,但没什麽坏心,是以听了也就算了。”
她说完,便看着公主的脸色。她是不计较弟妹偶尔的言语冒犯,但是她担心金枝玉叶的公主弟妹会生气。
公公十分严肃地说过,谁也不准惹怒公主。
永嘉惊讶地挑了挑眉,没想到二嫂的身世颇为可怜。
她本来也就没生气,再一想想前世虞韵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更对她有几分同情。
方淳雪见她全然不动怒,彻底松了一口气。
几人用过午膳,走走歇歇,把公主府大致逛完了。用过晚膳後,四人才打道回府。
永嘉心情很好,和差不多年纪的女子游园聊天,实在是很惬意。几人不论会不会说话,至少没有阴阳怪气的,也没有言语泛酸的。
她对谢家的满意度又高了一些。
只是走了一日,她很累,用了晚膳就彻底躺下了。
而谢熙的院中,方淳雪也已经躺下了。她咬着唇,心里纠结了很久,还是把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丈夫。
谢熙就笑:“咱们的小郎就是可爱,你再生一个指不定更可爱。”
方淳雪羞恼地轻捶了他一下:“人家在同你说正经的。”
谢熙道:“我实在看不出来,你在被窝里和我说生孩子是什麽正经事。”
说着,他见烛光映照下,妻子柔美的脸上带着几分忧虑,不禁问道:“真不高兴了?”
方淳雪道:“公主会不会觉得二弟妹是在催她生养啊?我是怕公主不高兴,这回公主是没动怒,我担心她日後不会忍着。”
闻言,谢熙想了想开口道:“公主和三弟成亲才不到两个月,谁也不会去催的。公主就算这般以为了,也没什麽好生气的。”
“再说了,”谢熙笑了笑,“就算公主一直不生育,那肯定也是三弟的错。”
方淳雪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