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总算一波三折的,到了查证的这一步。
她想了想,走到池边整理仪容,又开口叮嘱道:“今夜就当我们没遇见过,什麽事都没有发生过。”
谢照又是面无表情地一点头。
永嘉觑着他神色。换作平常,她明白自己欺骗在先早就道歉了。
可今夜,他也挺过分的。
她顿了顿,接过宫灯:“那我走了。”
谢照利索起身拦住她,却踟蹰了片刻才问:“还生气吗?”
永嘉的耳垂不可遏制烫起来。来自另一个人身上的热意,和吹拂在耳边的气息,还有腰间隐隐还残留的触感。。。。。。
她情不自禁地缩了一下左脚:“不准再提。”
谢照将“还不舒服吗”憋了回去,反正他不舒服。
“臣冒犯公主了。”
话虽如此,谢照却是上前一步。
霎时,永嘉觉得自己的脑子好似不会转了,只能呆呆地看着他凑近。
谢照飞快地用手指按了一下永嘉的下嘴唇。
她擡眼茫然地看着他,谢照似是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
还知道羞呢?永嘉瞪大眼睛看他。
两人默默不语对视片刻,永嘉後知後觉地郝然道:“我走了。”
谢照比手示意她先走,永嘉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却见谢照跟着她,而後在一棵大树下站了一瞬,轻轻一跃跳了上去。
她没有再停留,脑子里想着一会儿该怎麽说。她轻轻拍了拍额头,咬着唇有些懊恼。
实在是很莫名其妙的一个人。
让她都无法专心想着该怎麽在父皇面前提及此事。
经过假山时,永嘉不自觉放慢了脚步,没再听到什麽声音。
一回到长乐殿前,永嘉就看到了快哭出来的杏月。
“别哭,”她利索吩咐道,“一会儿我说什麽就是什麽,你就当做没和我分开过。”
杏月连忙点头:“公主冻坏了吧,奴婢这就扶您进去。”
她确实冷,进了温暖如春的大殿内坐下後,觉得双手隐隐发痒。永嘉强忍住没有搓动,在殿内快速用目光巡逻了一圈。
大公主的驸马正端坐着,一脸和煦的笑意。
人模狗样,永嘉暗骂了一句。
突然间,她听到御前大内监董恩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
顿时,热热闹闹的说话声敬酒声欢笑声如潮水般退去,殿内立即安静了下来。
永泰碰碰永嘉的胳膊,掩袖小声道:“你知道有什麽大事要宣布吗?”
“不知道。”永嘉心不在焉地回道。
“我也不知道。”
永嘉擡头看了眼皇帝,不料正好撞上皇帝含笑的眼。她微微一怔,难道要宣布的大事和她有关?
又见皇帝的视线往右侧看去,永嘉跟着看过去,恰好看到皇姐清秀白净的面容。
这是何意,难不成要给她们加封食邑?
永嘉暗自琢磨着,除夕夜能宣布的也只能是好事了。
未曾听见皇帝的声音或是内监尖利的宣旨声,殿内又泛起几点涟漪。
永嘉埋头不引人查地精心整理仪容,备着一会儿接旨。谁知她再擡头,就见皇帝面带愠色,微微侧过脸和皇後说话。
长乐殿渐渐重新喧闹起来,鼓乐齐鸣。
永嘉心下诧异,脑子里惦记着还蹲在树上的谢照。
明日帝後还得去太庙祭祀,今夜注定不会在年宴上多做停留。她略一迟疑,就吩咐宫女去给皇帝身边服侍的内监传话。
不一会儿,永嘉就见帝後离场,衆人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