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她的宫女护卫也都停了,等着她的吩咐。
时间久了,谁都察觉出不对劲来。
“公主?”槐月小声唤着似在出神的永嘉公主。
“你们去和舅舅说一声,我不在府里用晚膳了。”永嘉转过身,点了槐月跟着她,又让邵宋等人远远跟着。
王润约定的茶楼就在不远处,她还是抵不过心中的好奇,想知道王润会对她说什麽。
自王润主动向皇帝求娶她後,永嘉就怀疑过他是否和自己一样有着重来一回的际遇。
但倘若王润也是重活一世,怎会没有把王家唯一的污点王二夫人惹出来的事先行处理掉?
他若也是重生,永嘉真想问问,究竟是谁要害死她。
茶楼的人约摸是得了吩咐,一见到头戴帷帽的永嘉就比手示意上楼。永嘉跟着他上楼,行至一雅间前,忽而叹了口气。
她让槐月在外守着,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雅间很大,布置清雅。临窗小几上放着一排浅绛彩花鸟纹卷口瓶,矾红彩缠枝莲纹油锤瓶等等不一而足,每瓶都插着一支鲜妍明媚的花卉。
王润正侧身站在窗前,手握茶杯,却没有喝,而是望着紧闭的窗户某处静静出神。听到动静,他立刻转过身,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行礼道:“臣参见公主。”
永嘉在他对面坐下,淡声道:“王大人免礼,不知你有何事?”
王润微笑地看着她:“臣冒昧请公主前来,确实有许多话想对公主说。”
他顿了顿,斟酌地开了口:“不知公主可有听说我叔婶的事?”
永嘉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臣原先向陛下请旨求娶公主,然。。。。。。”
“王自心你究竟想说什麽?”永嘉打断了他,“你约我会面,是想让我去和父皇求情你想要的婚事?”
王润顾不上去想永嘉後面的话,从听到王自心三字後他就上前两步走到永嘉面前。王润居高临下定定地看着永嘉发问:“公主为何会知道臣的表字?”
话一出口,永嘉就知道自己是说错了。
前世成婚时,王润告诉了她自己的表字自心,她也告诉了他自己的小名芙蓉。之後他们一直都是如此互相称呼,而不是客套的公主驸马。偶尔被他逗恼了,永嘉也会气急败坏地叫他“王自心”。
“父皇提过一句。”永嘉迎上他的目光,面无表情道。
“臣今年及冠,由座师取字。陛下从未问过臣的表字,也没有称呼过。”
永嘉古怪地瞥他一眼:“父皇没有问过你,难道就不能知道了?”
她知道这不能打消王润的疑虑。男子表字,应是长辈和亲密好友才会称呼的。永嘉是从前叫习惯了,才会脱口而出。
永嘉心内暗暗懊悔,面上摆得愈发冷淡不耐烦。
王润探究地打量永嘉公主。她称呼他的方式很是熟稔,分明像是曾经称呼过数回的。可公主别说表字,连大名都没有叫过他一声。
“公主为何会称呼臣的表字?”他有些恍神。
“不为什麽,王大人费心请我出来,是有何事?”永嘉说得飞快。
王润静静地看着她,而後开口道:“臣倾慕公主殿下,斗胆约公主私会,是想请公主暂且不要和别人定亲。”
永嘉吃了一惊,她身子微微前倾,盯着王润的脸想看出一丝破绽。
前世,王润和她是真真的父母之命,婚前不过相看过一回。永嘉当时很满意他的相貌,也欢喜自己未来驸马清俊过人才华横溢,对这桩婚事很是期待。
可今生,连正儿八经的相看都不曾有过。王润怎会一副非她不娶的模样?
王润的脸上渐渐染上一抹绯红,轻轻唤了声:“公主。。。。。。”
“雪团儿。”永嘉冷不丁道。
王润微微挑眉道:“公主这是何意?”
永嘉一直在看着他的神情变化,见他是真的不解,舒了一口气。雪团儿是他们养过的一直通身雪白的小猫的名字,常常跳到王润的膝盖上。
她也不知,她是否希望王润也和她一样重来了一世。
“没什麽。”永嘉正色道,“承蒙王大人错爱,我很感激。不过我已有心上人,不能答应王大人。”
王润眼底的一丝期盼瞬间一扫而空,他眉头微微皱起,来回踱了两步,不愿相信自己听到的。他站定问:“可是公主,上回臣见到您的时候,您并未反对。而且——”
他回想了一下当日情景,确认道:“您当时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