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抓着戚闻渊的手臂站起身来,将那只竹篾扎成的羊塞到戚闻渊手中。
戚闻渊手臂一热,复又恍然大悟。
这是他们二人的属相。
也许……也可以算作是他们。
珈宁松开手,笑道:“世子以前忙着读书,怕是没玩过这个罢。”
戚闻渊颔首。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只竹篾扎成的小羊托在手心。
三弟曾有过一只竹篾扎成的小老虎。
当时他只觉这些东西无趣得很,比不上他新得来的诗集。
那时的他并不想要。
如今一看,其实这些小东西也算是颇有意趣。
戚闻渊道:“多谢夫人。”
他低头看了看小羊,又看了看比秋光更灿烂的夫人。
珈宁娇声道:“也算礼尚外来了,世子可别嫌弃它不值多少银钱。”
戚闻渊正色道:“可我很喜欢。”
珈宁用吴语问:“真的?”
语气黏糊糊的。
戚闻渊竟然还会说喜欢。
珈宁看了看天。
今日的太阳是从东边出来的呀。
戚闻渊用尚还生疏的吴语回:“真的。”
语调略有些奇怪。
珈宁偏着头看向戚闻渊,眼中的笑意直直涌向戚闻渊。
戚闻渊:“我是说……真的。”
他以为是自己学艺不精,珈宁没听明白。
珈宁道:“我听得明白。”
“走罢,戏快开场了。”
二人行至戏场,戏场中的侍女当即引着珈宁与戚闻渊往二楼的雅间去了。
珈宁笑道:“也算是感谢世子端阳时特意订下芙蓉楼的包房。”
戚闻渊道:“随手之举罢了。”
二人刚抿了两口热茶,下头的戏便开场了。
那生唱:“今得见你,如获珍宝,我与你同行一程如何?”
旦柔声应:“甚好。”
听得这两句唱词,珈宁与戚闻渊俱是想起旧事。
只见夫妻二人齐齐偷望了对方一眼。
戚闻渊赶忙收回视线,装模作样地端起茶盅抿了一口。
珈宁捏了捏戚闻渊的衣袖,学着那小生的腔调:“我与你同行一程如何?”
戚闻渊默然。
珈宁哼了哼,将那旦角的唱词也唱了:“甚好。”
戚闻渊勾了勾嘴角,也学着珈宁的语气,低声唱了句:“甚好。”
珈宁乐不可支:“世子,我这出戏选得如何?”
戚闻渊斟酌道:“这潘必正倒是个有担当的。”
珈宁笑道:“我瞧着这潘必正的唱词倒是有些像世子说过的话呢。”
戚闻渊哑然:“人有相似。”
珈宁笑了笑便不再开口。
戚闻渊却再也静不下心来。
咿咿呀呀的唱腔扰得他心绪极乱。
珈宁选这出戏,是为了那句唱词吗?
他将那句“今得见你,如获珍宝”抿化开来。
口中泛开一阵微酸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