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请再忍受一下,胎位不对,需及时调整,否则会危及生命。”接生嬷嬷颤声说道。
赵轻墨听到景乔的痛苦嘶吼,再也忍不住,推开守在身侧的内侍大步朝内室走。
“皇上!请勿。。”福顺急忙想劝住他,赵轻墨回头狠狠瞪他一眼:“朕是天子,不忌诲这些,再多说一个字,朕砍了你脑袋!”说语又瞪着忙活的太医们,“你们也是,别让朕再听见不该说的话!”他的一语双关,令几个太医惊的差点跪在地上。
赵轻墨疾步走到景乔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安慰地紧了紧,“景卿,朕来了,朕就守在你身边。”
景乔看了他一眼,赵轻墨脸上满是担忧和害怕,景乔紧紧握着他的手,心里稍微踏实了些。他疼得满头大汗,眼泪流下来,勉强挤出个笑容,“放心,我会撑过去的。”
接生嬷嬷严肃地说:“君上,老奴要给您正胎位,记住只有宫缩时才能使劲儿,不然会伤到孩子。”
景乔咬着牙,忍着疼说:“我明白,您动手吧。”
接生姥姥卷起了衣袖开始为他推拿起来。景乔疼得直冒冷汗,但仍咬牙坚持着,一声不吭。
赵轻墨看在眼中,心疼得红了眼眶。
助産嬷嬷在一旁说:“君上,您要用力,这样才能将胎儿推回原位。”
景乔听了,深吸一口气,用力地往下一推。
嬷嬷见状,立即说:“君上,再用力!”
那嬷嬷神情坚毅,着手调整胎儿位置,景乔再次遭受熟悉的痛楚,咬紧牙关,终究未发出半分呻吟,唯有急促的呼吸证明了他的痛楚。他全身颤栗,面色惨白,而那嬷嬷在全力以赴调整胎位之际,其他接生姥姥也纷纷上前相助,然而,他们却无法减轻他的痛苦。
“嬷嬷,君上怎麽这般痛!”佩兰看到这里,也是忍不住的问了起来。而那接生嬷嬷听了佩兰的话,却是一脸的无奈,“这乃是正常的,等下再用些催産的药物,可能就会好些。”
恍惚之间,景乔好像回到了自己家,感觉累得像跑了好长一段路,全身都是汗,就这麽躺倒在舒服的沙发上。
然後,他在古代的事情就像做梦一样,犹如幻灯片一幕幕在眼前闪过。他看见了深情的赵轻墨,活泼的孩子们,还有那些熟悉的面孔,朋友丶爱人丶亲人,他们的样子都那麽鲜明。当他看到孩子们的笑脸时,眼泪忍不住流下来,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渐渐的所有人都慢慢消失不见。
“不要!”景乔叫嚷着,嗓音尖锐地划破夜空,仿佛是从梦中惊醒似的回到了现实。眼前的画面渐渐清晰时,他听见接生嬷嬷在向赵轻墨禀报:“君上体力已经越来越不行……恐怕要……”嬷嬷说完後,马上跪下哭喊道:“皇上,君上可能有危险啊!”
“水。。”景乔虚弱的不行,只觉得嗓子干涸不己,佩兰赶紧给景乔喂了些蜜水。景乔喝了蜜水,才勉强缓了过来。
赵轻墨心底焦灼不堪,然而纵使王权之下,生死之际亦无可奈何。于是他擡眼看着嬷嬷决绝下令:“哪怕舍弃腹中胎儿,你们务必守护慧贵君安全!朕只求他安然于世。”
“不行,保孩子,皇上你一定要保住我们的孩子。”景乔紧扣赵轻墨之手,泪如雨下,尽管气若游丝,仍竭尽全力以坚毅神色表达决心。
太医进来喂了碗药水给景乔,景乔深吸口气,闭眼一口饮尽。
嬷嬷含着泪道:“老奴会尽力的。”嬷嬷们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试图调整胎儿之位。此时的赵轻墨,忧虑与期待交织于眼中。
这仿佛是一场酷刑般的分娩,直到深夜仍在继续,景乔意识时醒时分混,而赵轻墨的呼唤给予他稍许慰藉。
不知过了多久,景乔觉得自己已经坚持不住快要昏厥过去,便听得终于接生姥姥,喜极而泣道:“君上,胎位已正,已可以看到头了,您再加把劲。”
景乔紧咬牙关,使尽残馀气力,终将厚重的门扉撼动,意识犹如浊血伴随而涌现,犹如迷雾,转瞬便感到昏沉。
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映入眼中的正是赵轻墨那关切的面庞,眸子湿润,声线颤抖,“景乔,你没事了……你终于清醒过来了!”即便威严如皇者,此刻亦无法掩饰他内心的激动。景乔那一瞬的晕厥让赵轻墨感同身受,宛若窒息,令他惊慌失措。
“恭喜皇上,恭喜贵君,是个皇子。”太医叩地恭贺,而赵轻墨却无太多欣然之情,唯有劫後馀生之感。
虽然景乔现在已经清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脸色惨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整个人脆弱不堪。
赵轻墨对此忧心忡忡,还因此下令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派过来,只为好好照看景乔的身体。他不敢想象,如果景乔真的有什麽事情,他会怎麽办。
看到景乔虚弱的样子,他的心再次被揪紧。轻轻握住景乔的手,柔声说道:“辛苦你了。”
景乔凝视着赵轻墨的眼睛,泪水夺眶而出,明白他对自己情深意重。轻轻地摇摇头,靠入赵轻墨怀抱。生命如此美好,似乎濒临死亡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变得虚无缥缈,仿佛他还是那个生活在现代社会的平凡人。
然而,经历过这些波折後,他已不再渴望回到过去,反而希望能永远停留在这个世界,陪伴在赵轻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