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轻墨心中一暖,紧紧地握住景乔的手,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关怀。他知道,有景乔在身边,他不再感到孤单和无助。
他心中曾迷惘,不知这诺大宫殿何人可靠;历经沧桑洗礼,只觉宫墙森严之内虽有人来人往,实无一可放心托付者。而如今,得见景乔真挚相待之人,他方能安心落意。
腊月初七,帝都小雪。
朝露殿内暖意融融,清晨的雾气弥漫了整个房间。景乔从梦中清醒过来,发现时间已近辰初两刻,阳光尚未洒满大地,无法确定具体时刻。然而,他的早起惯性使然,第一反应便是,糟了!依照宫规,妃嫔夜间在朝露殿留宿至晨初时即需离开。近几日常驻朝露殿,往日都照规矩早早离开了,偏偏今早耽误了起床时间。
景乔立刻起身,打算唤内侍前来为其换装。
“来人。”景乔背对屏风,搜寻着属于自己的衣物。地龙热气弥漫,尽管他仅穿着中衣,却没有感受到丝毫寒意。
忽觉暖意顿生,紫狐袭衣轻轻落在肩头。回首望去,只见赵轻墨笑容满面,柔声说道:“怎穿得如此单薄,万不可着凉啊!今日已经降雪,要多加留心才是。”
景乔心中一阵暖流涌动,他向赵轻墨笑了笑:“有皇上在,臣侍不会冻着。”看他略显调皮的样子,赵轻墨不禁哭笑不得:“多大的人了,还时时要朕来关注。”
景乔昂首不服,“皇上比臣侍大七岁呢。”赵轻墨佯装生气地瞥了他一眼,“你是在嫌朕老吗?”景乔大笑起来,伸手搂住他的脖颈,深情地说道:“皇上才不老,正值盛年,风采依旧,让臣侍为之倾倒。”
“哈哈哈,就你会说话。”赵轻墨被他一顿捧的心花怒放。
“可臣侍今日有违宫规,睡过头了。得赶紧收拾收拾,离开朝露殿。”景乔说着招来内侍为自己穿衣。内侍拿了衣服准备上前,另有内侍端着备好的热水进来,伺服他洗漱。
“朕来伺候贵君更衣。”赵轻墨挥手屏退近身侍者,竟是亲手为他披上衣物——手法耐心细致,仿佛在雕琢华丽美玉。他一边整理,一边淡然言道:“这不合理的宫规也该改改了,依朕说,以後景卿想留多久便留多久,这朝露殿又不是玉皇宝殿,有何不可留人的。”
他的嗔怪之词让景乔忍俊不禁地笑着。赵轻墨擡起头看了一眼这个笑得像花儿一样的人,细心地为他扣好衣物,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腰部,故作嫌弃道:“我怎麽觉得你略圆润了些。平日也没见你吃多少呀?”
“是吗?”景乔轻轻俯首量着腰围,微微伸展四肢。这件浅紫色宽袖锦袍,是内廷司不久前送来的。他稍稍扭转腰身,察觉到腰间祥云纹束带勒得颇紧。
景乔忽地想起什麽,猛的擡头望向赵轻墨,此刻,赵轻墨也正若有所思的看向他。
四目相接时,赫然明了。
他必定是又揣上娃了!在连生二子一女後,再观其近况,体态愈发丰腴,如果到了此时还不明了,那是有多糊涂。
“快传太医!”赵轻墨扬声吩咐,心中暗自窃喜,景乔却一脸愁容。
太医匆匆赶来,为景乔做了长时间的检查。看着太医严肃而紧张的神情,赵轻墨一颗心悬着,生怕景乔出了什麽问题。
终于,太医神色缓和下来,长吁一口气:“皇上,贵君再度有喜。”
赵轻墨愣了一下,缓过神来之後大喜若狂:“真的?!”他一把拉过景乔的手,满心欢喜。
景乔却不怎麽高兴,果然又中招了。不禁暗自哀叹,他这是什麽体质呀,元泽不过七岁,元若和文婷也才满两岁而己。
不过他见赵轻墨欢喜雀跃的样子,又不好扫他的兴。只能勉强扯出个笑容来应对。
自经历李华章事件以来,赵轻墨决定不再纳妃。尽管大臣们议论纷纷,希望他能改变主意,但他依旧毫不理睬,只以冰冷态度应对,甚至严厉斥责道:“偏有那麽些人,非要朕纳妃子不可,朕岂是种马?你们打着关心朕的幌子,实则是为了自家利益,将自家孩子送入後宫。何况朕已育有三名皇子和三名公主,未来还会有更多孩子降生,你们究竟在担忧什麽?”
此番训斥过後,无人再敢提及此事,皇帝也得以过上清净日子,再也听不到关于纳妃的声音。
如今慧贵君再度怀上龙嗣,对于前朝後宫来说都是一件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