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让我背您回宫吧……”方青俯身欲背,却被景乔拒绝。
“不……我想自行前往……”
方青见其坚决,心中怒火升腾,但他明白,此刻的景乔已无法听从他的建议。
“好吧……”方青无奈应允,“君上小心些,别摔了……”
于是,方青与小全子左右搀扶着景乔,蹒跚前行,朝关睢宫方向行进。
景乔不喜被他人搀扶,便从衆人手中挣脱,独自行至前方。却突遭脚滑,跌袭而前。正在惊魂未定之时,他突然被一人紧紧抱住。一双微凉的手触及手腕,那独特的香气瞬间驱散醉意,令他顿时清醒过来。
“宜郡王?”待看清来者,景乔不禁疑惑。身後的方青与小全子听到此称谓,皆驻足观望。
宜郡王赵轻宁微微一笑,擡首示意侍卫止步,身边的侍卫们则悄然退至一旁。
“你还认得我?”宜郡王把他扶正,微笑道。
“自是识得……”景乔寻思,这深更半夜的,他竟在宫殿四处游荡,简直胆大妄为。
赵轻宁擡头望了望宫门上的匾额,眉头轻皱,“此刻,你为何在此?”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景乔有股想冲他翻白眼的冲动。
“路过。”景乔摸摸鼻子,也知道大晚上的他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赵轻宁瞧他冻的通红的鼻头,又闻着他一身酒气,再细看下身上似乎还有被吐脏的污渍。于是脱下自己的斗篷轻轻将斗篷披在景乔身上。
景乔身上一暖,眉头纠结疑惑的看着他。心中暗吐槽,兄弟,你干啥呢,把我当女的了!我不需要你怜惜,谢谢。
方青和小全子在後面默默地看着,又不敢上前阻止,心中五味杂陈。
“夜深露浓,不宜过量饮酒,还请贵人珍重身体。”赵轻宁轻声提醒。
景乔嘴角抽了抽,心道,我谢谢你啊!他并未明言,只是道,“多谢郡王,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说罢便要转身离开。忽而想起又问:“您如何得知我是贵人?而非宫侍?”
他记得上次明明告诉过他自己是贺南枝的宫侍,怎麽这会儿又称起他贵人来了。难道皇上封妃还得昭告天下吗?再说就算昭告天下了,後宫这麽大,如此多人,新晋贵人也不见得就是他景乔呀,他这是从哪儿得的剧透?
赵轻宁望着他,噗的笑了出来,笑的景乔莫明烦燥了,他才解释说:“你虽未乘轿撵,但衣着华贵,有内侍随行,这很难让人看不出你的尊贵身份来。”
景乔听完这话,脸都红了,是啊,自己怎麽这麽傻,连这个都没想到。想想可能是喝酒太多,脑子糊涂了,哎,真是贪杯误事啊。
景乔回琼华宫後,破天荒的,第一次在这时空里他失眠了,而且失眠的原因极其简单,就是这大冬天冻死人的晚上,那个宜郡王还在宫中瞎晃,对于这个皇帝的兄弟,宜郡王他心里涌起了些许的好奇。
因为在现代有一个跟他说话处事跟他差不多,总是一副自以为帅气自信骚包样的好哥们儿。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时空的人还是挺有意思的。
他疑惑不解,为何皇帝对这位郡王如此器重?频繁召见,让他心生好奇。
思绪万千之际,他起身点灯,推开窗扉,寒风扑面而来,然而此刻他却毫无寒冷之意。他找到了生活的乐趣,未来或许不再乏味。
景乔的居所宽敞明亮,可俯瞰琼华宫全貌。他凝视着窗外的雪景,心里却想着那个宜郡王。
第二天早上,依例给君後请安完毕,景乔就跑到江书宴宫里闲坐,下棋对奕期间,景乔实在忍不住心中好奇,兴致勃勃的问江书宴:“君上,那个宜郡王您知道多少?”
江书宴望他一眼,漫不经心道:“你怎麽突然提起他来?”
“曾于宫中巧遇两次,他似乎颇得皇上器重。”景乔抿了口茶,落子之际,心思已全然不在棋局之上,只盼着江书宴能为他解答疑惑。
“他啊,我了解不多,只知是皇上最信赖的手足。虽是先皇齐侧君所出,但自幼由先皇後抚养,与皇上一同长大,情谊深厚。”
“原来如此。”景乔恍然大悟。继而想起什麽,瞪圆双眼惊讶地问道:“先皇後,齐侧君?皇後是女子吧,齐侧君,应当是男子?”
江书宴颔首道:“正是,先皇既有女妃,亦有男妃。”景乔内心的草泥马再次翻腾,这位先皇真是玩的花呀,竟还是个双恋。景乔不禁感叹,自己的世界观再次被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