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封书信都没给过我呢!”
诶?闻昭觉得不对!
他是想责问呢!
“你身上好凉!”闻昭识相的移步到床上,往里挪了挪,拍拍外侧的位置,“上来暖暖!”
烛光随着细微的动作轻轻摇曳,常晚风当然没上去暖暖。
卯时一到就要早朝,他离京已四月有馀,再加上邵元英意味不明的一番话,他的脑子里全是一堆理不清的东西。
赤燕军回到了原先驻扎的校场,此仗因打得漂亮,死伤人数甚少。
皇帝一早看到各地呈上的奏折,连喝药都觉得不是那麽难以下咽了。
他心中隐隐生出一种早死早超生的错觉,要是这一团乱麻有人能理清楚该多好。
整个京城都有了一种家国平安的假象,除了林家之外,赵家联合京中几大户世家,过了年便开始与其他没有交战的边洲部落逐渐打通往来买卖。
京城的街上时不时能出现一些边洲外部的小玩意儿。
小孩手里拿的新奇的小物件,贵妇身着带有边洲特色的服饰,姑娘头上戴着别致的饰品。
一时之间,这些边洲之物风靡京城。
常晚风也一时生出自己是不是入了敌军卧薪尝胆的错觉。
皇帝把折子轻轻放下,面色晦暗不明,欲言又止。
张自成看了皇帝一瞬,说道,“皇上!战事已然告馨,赤燕军功不可没,臣请皇上为小儿封将,正式接手赤燕军行军总领一职!”
皇帝表情更暗了,他扫过常晚风一眼,心中暗道这卸磨杀驴也太快了。
但现在这不是重点!
久不上朝的闻太傅突然站出一步,拱手道,“此奏折为礼部同僚共议,老臣所拟,上有当朝从一品大将军张自成罪状六条,请皇上明鉴!”
赤燕军打了胜仗,张自成正满意,等张辛有了封号,他立马就要一块新地作为新校场给旧部使用,却没料到有人竟敢弹劾他。
十几年没人跟他对头干,他都快忘了被人弹劾是什麽滋味儿。
张自成正欲开口,一小太监匆匆来报,喘着粗气边跑边说,“不好了,不好了,皇上!张大人!”
皇帝身边的掌事公公呵了他一声,那小太监便“扑通”跪地,把头埋在地上,不敢看人,磕磕巴巴说道,“宫外来信,大将军府上……被……”
张自成府上圈了十几个边洲质子,小太监说话吞吞吐吐,他把人往起一拎,怒喝道,“说!”
小太监呼吸停了一瞬,才说道,“被人放火烧了……”
整个明太殿都默了。
常晚风转头与另一侧的韩立言无声对视。
心里想的是烧得好!
但一想到江忱最擅放火,心底一沉。
张自成皱眉,冷哼一声,不可置信。
整个殿内针落可闻,但站着的人都心惊肉跳。
小太监话还没说完,但他觉得应该说完,他被拎起来不敢挣扎,只得内心作一番斗争後,从嗓子眼儿里发出声音,“他们……现在都跪在大殿之外……”
闻太傅突然大笑说道,“是以泱泱学子替天行道!张自成,你该庆幸你今日还顾着君臣礼节,没有在府上憋着装死!”
柳少卿猛然转身,看向太傅。
这话若是说骂人,还排不上号,一个脏字都没有。但从太傅口中说出,却让在场之人纷纷哑然。
常晚风心更沉了,闻昭曾拖太傅教导国子监……
张自成怒意愈盛,松了小太监领子,走向另一侧猛然抽出巡卫的刀,向大殿外走去。随後包括贾士月与张辛在内,七八名武将紧随其後。
张辛出了殿外便大喊一声,禁军便携刀几路而来,奔着大殿外跪匍的国子监学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