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听见了,提了小顾将军。”
“没想到贵妃也对小顾将军颇为推崇……”
“你们不知道,当年一战成名的小顾将军可是多少闺秀的梦。”
顾岩之名谁人不识,少年英雄总让人追捧,那些个随行护卫的侍卫们虽然出身富贵,在帝王面前领职,没有四境将士那般风霜辛苦,但也占了个军字,富贵安逸也向往沙场征战的挥斥方遒。
名气之盛传遍了全大陈,後宫女子也听过不少以他为模板的故事话本。
现在宋烟告诉她,她就是顾岩,只怕是要把前朝後宫掀个浪把全部人都拍傻了。
元笙还有点懵然,伸手一捏自己大腿,微微发麻的疼痛告诉她不是白日做梦。
注意到她动作的宋烟:“……”
原来她还是知道捏自己才是正道。
元笙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你就是那个班师回朝的时候跟顾元帅说看中了这个山头说要在这隐世出家,之後就真的销声匿迹的小顾将军?”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宋烟还是道:“……是。”
元笙看她的眼神都透露着难以言明的复杂。
这就叫什麽……她表哥说过的中二?
宋烟道:“当时我年少,方十六,自小又跟着母亲天南海北的长大,正是最桀骜不驯的时候,先帝又言要我上朝领赏,故而出此言……”
谁都以为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瞎胡扯,毕竟她女扮男装去参军就为了好玩,没想到玩出了军功。
叫先帝龙颜大悦,发来书文赞赏了一番,还说要给她提到定北将军的位置,基本上是顾元帅的继任者了。
要是真上朝领了赏就是欺君之罪了,先帝性情必然不计较,只不过还会被那些腐儒掰扯,她不耐应付这些,就想跑,她父母也随她性子去了。
于是就传出了那一番话,换回女装回到家里,叫先帝遍寻不着,好一番扼腕。
“那最後顾侯打你了吗?”元笙问道。
宋烟:“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个月,过年的时候都是趴着过的。”
“……”元笙道:“怪不得你十七那年宫宴不见你,顾侯说你病了见不了客。”
只是这个病不是身体不适的病,是被顾侯打到“全身不遂”了。
元笙:“很疼吧?”
“嗯……”宋烟得寸进尺搂住元笙:“可疼了,我娘还不让人伺候我这个伤患,除了上药以外都不许帮忙,都没人跟我说话……”
只言片语间都能窥见十六岁的宋烟有多上窜下跳,没人陪她说话解闷比打她军棍还难受。
元笙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我那时同你不熟,不然天天上门烦扰你。”
那你的表哥会收获一个同样上蹿下跳爬树摸鱼的表妹,那时候你表哥估计会动用太子权利宰了我。宋烟默默地想。
不过乖乖软软的小凤凰追着自己身後叫姐姐也是蛮叫人心动的。
但宋烟嘴上还是笑着道:“现在相守也不晚,前二十年的不相识都是为了後半辈子的相知相守做准备。”
元笙:“只是你这般性情怎麽会同意嫁入後宫?”
像宋烟这样不守规矩的人,别说先帝遗诏,新帝敢娶她就敢假死。
宋烟笑道:“先帝遗诏,不敢不从,对天子虽无意,拒婚难免伤了君臣情分,想着贤良淑德这个皮子都批了那麽久,继续披着也无妨,入了宫之後再做打算,然後就看见了斗鸡似的元贵妃。”
元笙有些恼然:谁叫那些人总是在我面前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不是说我独占恩宠就是说我恃宠而骄,还要看你性情温和抱团针对你,那个什麽梦嫔说我独承雨露却久久无孕,德妃就仗着宗亲身份跟表哥多说了几句话就以为表哥看上她,大张旗鼓地拉帮结派,把好端端的後宫搞得跟前朝参政一样紧张,表哥是男子,哪里懂得了那麽多她们的弯弯绕绕……”
某些方面来讲,元笙确实深得帝宠,只是无关情爱罢了。
宋烟没想到她那麽多怨气,笑道:“所以她们不都在冷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