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止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带段谦杨回了家。
衡世锋政务繁忙,大多时候周末也不在家,这次能碰上,算是走了大运。
“父亲”在衡止成长中的存在感实在不高,除了一声干巴巴的问好,他就再也挤不出其他。
衡世锋扫了眼他身旁的段谦杨,漠不关心似的,转身上了楼。
尴尬就要溢出来。
好在温镜反应及时,拉过段谦杨的手进了客厅。
“你就是小杨吧,常听小止说起你,一看就是个乖孩子。”
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开场白。
“我是,”段谦杨笑容标准,“阿姨好。”
“要来怎麽也不提前说一声,小止……”
“妈。”
衡止无心听他们客套,眼睛从刚才到现在,往楼上看了不下五次,焦虑的情绪藏也藏不住,“爸心情还好吗,他会逼我分手吗,会像谭二他爸那样,给段谦杨使绊子吗。”
他贴着段谦杨坐下,屁股还没粘实,就弹了起来。
“要不我现在跟他把话说清楚吧。”
“坐下,先别去烦他。”温镜往他手里塞了杯水,“把水喝了,看你嘴唇干的,都裂了。”
昨夜跟段谦杨激战好几回的衡止心虚地舔了舔唇,在段谦杨与温镜的共同注视下,坐了回来。
“小杨也喝水。”
温镜微笑着递过去一杯水,斟酌着问:“这事儿你家里人知道吗。”
段谦杨连忙把即将挨到嘴唇的杯子放了下来,“奶奶知道,父母……算知道吧。”
“他爸妈不正常。”衡止嘟囔,“知不知道无所谓。”
“怎麽说话呢,没大没小。”温镜低声斥道。
“没事的,阿姨。”
段谦杨赶在衡止反驳前使了个眼色,继而与温镜笑道:“他们不太喜欢……这样。”
他终是没把“不喜欢我”几个字说出口。
即便装得轻松,这笑里还是有掩不住的苦涩。
温镜忍不住摸上段谦杨的肩,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慈爱,“喝水吧。”
她没说什麽“父母都是爱孩子”之类的话,只说没关系的,阿姨支持你们。
温镜拉着段谦杨说了许多。
他说衡止被惯坏了,脾气不太行,但本性是善良的;
她说衡止从小就奔波于不同的剧组,在学校的时间也不长,身边很少有持续了很多年的朋友;
他还说衡止虽然总是三分钟热度,但这麽多年,对表演一直很上心。
衡止听不下去,中途叫了好几次停,都被温镜用温柔眼神逼了回去。
段谦杨却觉得,温镜像在借机托付。
于是他听得很认真,并对每一句话都给予回应。
就在气氛融洽之时,楼梯走下一位青年。
“张秘书下来了,”温镜笑着起身,面向提了台电脑的男人,“是工作结束了吗。”
“夫人,”张秘书恭敬地一颔首,“还没,衡部在忙,让我来给小少爷看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