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在一起後,衡止跟段谦杨甚少有隔夜的气。
段谦杨守规矩,哪怕晚上折腾到了大半夜,也依旧早起,在小区里晨跑一圈後,把衡止拖了起床。
衡止依然没等到安抚。
一夜的功夫,他掌心的伤痕颜色转暗,药物作用下,疼痛消了大半,看着却骇人。
十月下旬里天气转凉,衡止“稀奇”地戴了副手套,旁人问起,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被狗咬了,过敏了。
段谦杨就在他前排坐着,听见这话时,手里捏着的讲义抖了抖。
“衡哥,今天怎麽想着来上课了。”江淮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李老前两节课总念叨您,啧,不是什麽好话。”
衡止推了把墨镜,“哦,我知道,所以呢。”
宿醉後头疼,坐着时屁股也疼,他浑身都难受。
“呃……”
江淮心说您落下这麽多课程,再不来上课就该被学校劝退了,但侧头瞥见衡止不虞的神色,想了想还是作罢。
“没什麽,衡哥是实战派嘛,学校里教的这些早被您琢磨出来了,哪像咱们这些人,得从头学。”他恭维道。
衡止眉头微蹙,没搭腔。
原则上说,学校对大一学生外出接戏是严令禁止的。《阁楼间》的成功拍摄是因为有温其枫在中间打通关系,加上拍摄的同时有专业老师教学,缺了一学期的课无关痛痒,学分明年补上就行。
在外快活了大半年,衡止再次回到学校,只觉得比拍戏还累。
尤其是身边围了两个话比老师还多的室友。
江淮问完,陈羽生又凑了上来。
“衡哥,你们那片子报了三大不是麽?据说这种猎奇题材最容易得奖,诶,过两天就出提名了,您给个准信儿呗,有戏吗?”
衡止有点儿不耐烦,“你当组委会是我家的,我怎麽知道有没有戏。”
他拿出耳机,正想把噪音隔绝在外,却被点名了。
“衡止,上来演示。”
台词课老师是位退休返聘的老艺术家,衡止再怎麽厌烦上课,也不敢表现出什麽。
李老目视他走到教室正中,眉心拧成了“川”字。
“室内戴什麽墨镜,摘下来。”
墨镜下方是哭肿的双眼,衡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摘了。
他装作没看见段谦杨投来的注视,脱稿开始了演绎。
教学选中的片段,来自陆檐拿影帝的片子。
衡止确有赖于上课资本,一段没有铺垫的独白情感流露自然,叫人身临其境,就连一直板着脸的李老,听完後都有些止不住的笑意。
“对角色的理解很正确,情绪也到位了,但有些地方发声不够稳,日常还是需要加强锻炼啊。”
他给出公允的评价,招手又唤来了段谦杨,“你们两个,第三段对话准备。”
衡止馀光看见段谦杨走了出来。
即便心有不满,但不得不承认,长时间的搭戏使他与段谦杨的默契达到了超高度,他熟悉段谦杨的每一次情绪落点,并给出相应的反馈。
面对李老难得的夸赞,衡止笑得标准。
“谢谢李老夸奖,我哪能跟段谦杨比啊,我们也没什麽默契,公事公办,收了工就没交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