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骁阳的脚好了,临床意义上的康复了,为了庆祝这一天他特意去买了一整只烧鹅回来。刑湉临时有个活耽搁了,回来时烧鹅已经凉了大半,脆皮下的油脂都已有凝固之态。
“我决定了,用我的棺材本给你添置个微波炉,单身汉必备单品。”
刑湉正百度如何加热烧鹅能不破坏脆皮,荆骁阳一提微波炉他就想起了楼下沙县小吃好像就有一台。
“我去沙县让老板帮忙热一下,现在不是饭点应该没问题。”
荆骁阳嘶了一声,“不好吧,又不是在他家买的。”
“没事,我以前常去那儿吃,跟老板比较熟,我再照顾他买两份瓦罐汤就成。”
“那你快去快回,饿得不行了。”
看荆骁阳夸张地捂着肚子瘫倒在沙发上,刑湉抿嘴笑了笑,“饿了先吃菜,桌上还有香蕉,我很快回。”刑湉没发现自己想到荆骁阳时笑容都变多了,他也没发现荆骁阳今晚这餐其实是想着要告别。
多少个夜晚刑湉都是被沙县小吃的瓦罐汤温暖着,这个称霸全国的小食店俨然成了许多打工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刑湉往餐桌上摆食物时总算注意到荆骁阳似乎有些不在状态,看手机时总是皱眉,不知道是在跟谁聊天。
“有心事?”刑湉往荆骁阳碗里夹了根鹅腿。
荆骁阳咬上一大口肉後才说道:“也不算心事吧,只是有件事我想参考一下你的意见。”
“你说。”
荆骁阳又吸溜了一大勺汤,活像饿死鬼投胎。“就是吧……老六给我介绍了一个急活,明天就得下工地,不过地点有点偏,在山里,要去的话就得在里头待上两个多月。”
刑湉认真回答着:“应该是去修公路吧,这个工作经验肯定比一直在厂里挖料好,对你的操作技能也会有很大帮助和提升。条件是会艰苦些,但工钱肯定会丰厚点,所以……看你怎麽选吧,你要不想去我可以帮你问问别的原料厂。”
“所以你也觉得我应该去对吧?”荆骁阳又换了个问法,“如果你是我,你会去吗?”
“会。”刑湉说得异常肯定,“石哥也给我派了个临市的活要去一段时间,你要决定去山里我就把这活接下。”
“我要是不去山里呢?你还接这个活吗?”
刑湉被问住了,思索了一下还是点了头。“补贴会多点。”
明明就是自己想去干嘛要把我扯上,荆骁阳礼尚往来也夹了块腿给刑湉,“不错,年轻人就是要向钱看,为了你的上进这根腿就赏你了,不用谢。”
“那个地方,”刑湉停顿了一下,“远吗?市区过去方便吗?”
“连公路都没修的地儿你说方不方便。”荆骁阳捧着汤碗咕噜咕噜往嘴里灌,喝完了,摸着肚皮打了个饱嗝。“那我就回复老六明天过去了。”
“怎麽去?”
“安排了统一的车把人都拉过去。”
似乎想到了什麽,刑湉开口说道:“靠谱吗,你这智商我怕你被人拉去黑窑里卖了还帮人数钱。”
“呵呵了,”荆骁阳作势捶了他一拳,“盼着这一天呢是吧!”
“我说真的。”
荆骁阳盯着刑湉的眼珠子看了又看,的确,从里头读出了“我在担心你”这五个字。
“放心吧,是正规生意,华兴二老板都参了股的。”
“那就好。”刚才不知是怎麽了,刑湉一个劲的在想荆骁阳被黑心犯关起来又踢又打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可怜样,心就跟被剜去了一块似的。
“你说这些有钱人真的是懂得怎麽钱生钱,唉——怎样才能一夜暴富呢?”
刑湉将装鹅肉的盘子推到了荆骁阳面前,“别做白日梦了,吃肉。”
“跟你聊正经事呢就知道吃吃吃。”
“不吃是吧?”刑湉捏住了盘子,“那这些都归我了。”
“啪——”荆骁阳一筷子将刑湉的手拍掉,“边儿去,多大人了还跟小辈抢吃的。去,帮我接杯水来。”
“怎麽跟长辈说话呢?”刑湉掐住荆骁阳的下巴迫使他擡起头,“允许你重新说一次。”
“哥哥,麻烦您帮我接杯水吧,谢谢!”
刑湉揉了揉荆骁阳的头发,“这才对嘛,凉的热的。”
“七分凉三分热。”
……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刑湉就要去浴室冲澡,荆骁阳双手交叉抱胸挡在浴室门口。“最後一晚了,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麽?”
“行李收好了吗?”
“没有。”
刑湉又问道:“卫生打扫了吗?”
荆骁阳一下跳脚了,“这不是你的活吗!”
“谁叫你脚好了呢。”
“刑湉!”荆骁阳换成了叉腰的姿势,“你这人也忒不厚道了吧,临别前的最後一炮都不打吗!”
“又不是再也不见了。”
好像,似乎,说的有那麽一点道理。荆骁阳挑了下眉,朝他抛去一个飞吻,“你说的哦!乖乖等你大爷我回来弄你。”
刑湉眯眼点点头,心想:还说不傻,明明每次很容易就被哄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