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炮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脸上还有些刮擦的伤痕,陆歧路不远不近的坐着看他。
忽然,山炮蹭地起身,低喝一声:“完了!”
“怎麽了?”其中一个驴友惊魂未定,又吓了一跳,整个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山炮当即拍拍对方的肩膀,拜托道:“你有摩托麻烦带我回去!拜托了!”
“去丶去哪儿?”驴友问。
“先上车,我给你指路,快走!”
山炮推着那人就上了车,陆歧路也当即抓过一人跟了上去,後面的几人陆续骑车而来。
山炮赶回井口时,一行人远远停下并未靠近。
只见薛广垣正戴着手铐,被警察逮个正着,此时此刻就蹲在一处抱着头。
也不知是听见远方的声音还是心理感应,他倏地擡头,虽然被警察重重一打又低了下去,但全然不影响他大喝了一声:“山嘴炮!”
听见喊话,山炮当即蹲下,顺势拉过了离他最近的陆歧路。
结果那五六个大老爷们儿都没反应过来,仍傻愣愣站着。
警察瞅过来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他们,一路小跑着,挥着手冲一群人就来了,边跑边喊:“你们站住!别走!”
眼见七八个有身手的警察奔来,谁还能等?
几个爷们吓得立马转身跨上摩托扬长而去!
警察很快开来警车,几人跳上车去,两辆警车陆续追去。
待事态平静下来,陆歧路正要起来,也想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他也很怕,并不想面对警察,怕被发现搜身的话自己找到的东西会被带走。
只是起身时被一旁的山炮一手拽住。
此时又有一辆警车发动起来,除了薛广垣,还有几人被押上了车中。
山炮没能辨认出谁是谁,第一距离太远,第二当时在井下情况太混乱,他并没看得太清。
正当他全神贯注时,只听远远一声大喝空空回荡在山间:“山嘴炮——我干你娘的!”
“滴嗡——滴嗡——”
警车响着警笛渐渐远去,山炮终于悄悄从山头露出了脸。
瞧着被带走的薛广垣,不觉叹了口气。
陆歧路瞥他一眼,起身问道:“你和那个人认识?”
“是。”
“为什麽不救他?他怎麽会被警察抓?你又为什麽在这儿?”陆歧路一连串发问,山炮蹙眉道:“他被警察抓啊,如果我贸然去救,我也要完,我玩完了谁去局子里救他?”
陆歧路若有所思,点头赞同。
山炮看着远处的警察之中,似乎没有那个朝自己开枪的人了。
———
县城的一间小酒馆里,乌烟瘴气,两个男人坐在一个犄角旮旯,相对无言。
一壶清酒,冒着热气,增添了一片旖旎。
隔着热腾腾的烟雾,陆歧路与山炮相对而视,他最先擡手为山炮斟了一杯酒。
山炮受宠若惊,赶忙擡手,端起酒杯道:“您不用这麽客气。”
“没什麽的。”陆歧路放下酒壶,寒暄了两句:“您辛苦,攻止还要靠你照顾呢。”
这说话的氛围莫名怪怪的,让山炮很不适应。或者说他不大适应这种严肃的场合。
而陆歧路对山炮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裴攻止越狱去医院的那次。二人虽然没说什麽话,还是对立面,但从微小的细节看得出,这个山炮对攻止有几分敬重。
只是,对于山炮此次前来四川的事,陆歧路还是十分小心。
因为敌人太过狡猾,他害怕这个山炮也是善于僞装的坏人。
山炮擡手饮一口酒,一道菜又端了上来,他紧跟一笑道:“还真是有些饿了。”
陆歧路也笑的很温和,像个稳重的大哥哥。
山炮看着歧路不好意思动筷子,总觉得拘束。
于是想了一下,决定聊聊正经事。整个人都在瞬间严肃起来了,最先做了个自我介绍:“您好,我姓高,高天尹!以前在队里的时候队长喊我山炮,您是他朋友,也这麽叫我吧。”
“你和他一个班的?”陆歧路自然而然的以为他们是一个班的战友,但山炮却摇头道:“我们不是一个班,只是组过一个队,在一起呆过一些时间。”
陆歧路听得有些懵懂,山炮又道:“之前情况紧张,您别介意,我是被人追,实在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