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手专往伤口上碰,或许仍觉得不解恨,最後又用电棍击打了两下,裴攻止的肌肉都因此而抽动。
他知道自己所遭受的一切还不及赤明诚的千分之一。
摄像头上的纸被扯了下来,从这一刻起,他连用卫生纸的权利也被剥夺了。
其实裴攻止知道,比起卫生纸,用衣服包裹摄像头会更好。
但衣服一旦被夺走,他就真的没有任何可以遮掩的东西了。
这不是对身体的遮掩,而是其他东西的藏匿。
其实他藏不了什麽,因为进来之前他已经经历过很严格的检查,好在小张应该和明诚关系很好。
裴攻止这样做的缘故只是因为他想要为赤明诚留下些什麽,仅此而已。
门既然已经打开,警员也进来了,他知道自己免不得又是一顿毒打。
他含着那团塑料一声不发,监控室里楚文龙走了进来,盯着屏幕里正被施暴的人,不耐烦的问道:“又怎麽了?”
“他用纸蒙住了摄像头,不知道这小子想干吗。”
楚文龙站在监控前,即使看着裴攻止被人暴打却依旧无法摆脱心底的愤怒。
他的手机在手中震了几下熄灭了,看着‘小不点’三个字暗了下去,楚文龙想了一瞬,对身边人嘱咐道:“给我盯好他。不许给饭,七天後可以给水。再敢闹事就把他给我打到不能动为止!”
“知道了龙哥。”
楚文龙眯着狐狸般的眼睛走向了卫生间,从兜中摸出一张崭新的电话卡,他的联系人依然是耗子。
不过这一次接电话的却是另一个男人。
那人对他说了什麽,楚文龙点头哈腰的在这头连声道:“明白了,我明白了。好的,嗯……”
一连串的应声後,他犹豫了一瞬,又问:“我升职的事您那边能帮忙吗?”
“你那边刚出事,还是越狱,年轻人别着急,再等等嘛。”电话那头低沉的声音来自一个中年男人,楚文龙深呼一口气,徐徐才道:“您说的是。不过……赤明诚还没死,但一时半会儿估计醒不过来,您看……”
“那边先放弃吧。”电话那头的人又声色严厉道:“我已经从他父母居所的楼下邮箱里拿到了些东西。先以此事为主,你要知道那批货值不少钱,若不是山雕不小心用错了人,上头也不会查出这个案子。如今我自己查到自己头上来,都是你们办事不利。”
“楚厅长,您知道的,这件事我全程都不参与。”
“我知道。”电话那头忽然有些安慰的意味,但却又带着威胁道:“当以这件事为主,这件事没个交代查下去大家都不好过。总之你先让里面的人做掉周彪。”
“可是……”
“好了。”对方不耐烦起来:“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手里的东西也是对我最不利的证据,绝不会外漏。更何况这件事你虽不参与,可你的手上也没少染血,真的事发谁也别想逃。想想吧文龙,你从一个县城走出来,这些年我帮了你多少,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自然不会。”楚文龙赶忙道,但他的眼睛却闪着一丝怒火。
只听对方又道:“东西我会保管好,把下面的事情做干净。那小子越狱指不定和周彪有什麽关系,不要让别人提审他,把周彪料理了,山雕那个人我看这些年是老了,给我盯紧了,一旦发现他的踪迹,让人灭掉他,以除後患。”
“楚厅,这样做会不会太赶尽杀绝了?”
“绝?要不是这些年我护着他,不跟他计较,他山雕能有好日子?事情一发连通风报信都没得,害我被上面痛批一顿!这种自私胆小的人已经不适合在组织里了,他知晓得多,别放过他。”
“我知道了。楚厅,还有一事我想跟您汇报一下。”
“你说。”
“老呛转到戒毒所了,而且……他什麽也没说。”楚文龙道。
对方沉默了一阵,想了许久,发出指令:“人证不开口,物证在我这里,想怎麽修改就怎麽修改,现在只需要找个替死鬼,就能结案了。记住,会说话的不是鬼。”
电话被挂断了,楚文龙缓缓垂下手,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
冰冷刺骨的水让他更加清醒,他虽然从不主动参与那种事,但也有一部分投资,分红也有他的份。
那件事是从老呛嘴里揭开的,但不知何故这个人证忽然又不开口了。如今物证已经被他们拿到手,楚厅说得对,现在只需要一个替死鬼,周彪的身份只是低级别的小打小闹,够不上毒枭。
楚文龙沉默许久,又用这个号码打给了另一个人,不过对方没有接听。
他想了想,发了一条信息,内容是:物证在手,收买老呛,仁寿制毒新案主谋——山雕。
短信刚刚发出,对方立即回了一条: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