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伤自己後,顺势将彪哥的背部和手臂划烂,正切到他的动脉。
裴攻止起身,用力抱起他。这个男人的确轻了不少,不过,还要再辛苦他一程。
若将彪哥留在这儿,不出一日必会死在那些人手里。
裴攻止想要弄清那个楚文龙究竟是谁,和自己丶和彪哥究竟有什麽过节。
之前歪鼻子分明说受了警督命令,要打伤彪哥再救他出去。可今晚的男人们也说自己听从那人命令,却要闷死他?
这还不算什麽,最令裴攻止觉得蹊跷的是在这两件事发生之前,彪哥已经汞中毒了。
看来监狱的生活的确如自己所想,非常不易,如此危机重重却是意料之外,比在外面更难令人施展拳脚。
他必须处处小心,保持谨慎。在这里身无一物,只有这性命相搏。
———
离开厕所,他带着彪哥冲到值夜警察的门前,那血淋淋的一幕不但吓坏了警察,更吓坏了方才动手的几人。
他们完全蒙了,分明是他们被裴攻止打惨了,哪成想转瞬的功夫,周彪和姓裴的竟都成了受害者?
“怎麽搞的!”狱警震惊的看着他,裴攻止紧咬牙切齿道了句:“快救人!”
“医务室医务室,紧急情况,尽快来人救援,尽快来人救援……”
———
“你怎麽搞的!”赤明诚今夜正巧值班。
他诧异的看着裴攻止身上的血,那个男人二话不说脱去上衣,赤裸麦色的皮肤看起来十分健康,他的腹部依旧是令人着迷的肌肉,不同的是一道丑陋的疤划破了他的皮肉,此时此刻正在淌血。
“和人打架了?”
赤明诚的语气带着些批判的意味,手上不停为他检查。看着伤口,赤明诚清理的时候又忍不住讽刺:“你不是很能打吗?怎麽?也有被人揍的时候!”
有时候他真觉得裴攻止非常欠揍。赤明诚认认真真检查清理後,终于长舒一口气:“还好,没有伤到内脏!”
“我知道。”
“你知道!”他的怒火忽然瞬间起来,瞪着裴攻止,愠怒道:“你什麽都知道!那你知不知道在监狱里打架是会加刑的?你又知不知道看到你受伤我会担惊受怕!我永远都忘不掉几年前你脑部受伤的那次!你还要我再为你死一次吗?”
曾经的那次,赤明诚吓坏了,这个人在重症室时,自己也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直到裴攻止醒过来那刻,他才第一次为受伤的男人落泪。
那是喜极而泣的眼泪,也是重新得到所爱的兴奋。
无论多少年,赤明诚都不敢去想,自己当时是怎麽在前线完成了取出碎片的手术。
那一定不是自己,仿似是另一个世界的他在操刀。
否则,看着心爱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怎麽可能还能如此平静的做完那场手术?
那十多个小时他一直不敢让自己崩溃,救裴攻止是他的信念,哪怕只剩一线生机。
听到医疗直升机降落的那一刻,他缝上了最後一针,然後就瘫软在手术床边长跪不起。
直升机低空飞翔不会影响裴攻止的伤情,赤明诚始终坐在手术床边哭泣。
他不敢跟去,害怕自己的手术不能挽回他的性命!
这个昏迷的男人多幸福……永远不知道自己为了爱他承受了多少。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有这样的能耐让所有人为之担忧。
———
看着裴攻止腹部的伤,赤明诚终于忍无可忍,仿佛将几年来的恨意都在这一刻发泄,手上稍作用力,狠狠按在男人的伤口上。
裴攻止猛然抓住他的手,整个人躬下身,隐忍片刻,连一声低吟也不曾发出。再擡头时,额上有些许虚汗,只是面色依旧。
赤明诚的表情愤怒又绝望,他想甩开裴攻止的手,反被对方抓得更紧。
裴攻止的声音在他耳畔淡淡响起:“我是不是……伤得不够狠?”
“什麽?”赤明有些诧异,只见裴攻止认真盯着他又道:“我想……在这儿呆几日。”
我想在这儿待几日……
明知这个人不是因为自己才这样说,可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听见他乞求的语气时,还是会义无反顾的答应他。
赤明诚微叹一口气,点头应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