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被他打伤的人死在了医院,还是两个。
虽然听起来这件事完结了,但是那种悲愤与不公还会在世间丶在别人的身上继续上演。
有些人,挑起战争,害死了自己,也害死了别人。
在裴攻止看来,光头也好,他的弟弟也罢,被害者的那条命都配不起好人来偿!
但事情,只能这样完结。
———
“哈嗤……哈嗤……哈嗤!”
“喂!喂!”
“老呛子?老呛!”小李的声音传遍整个看守所,裴攻止反应过来时老呛已经倒在地上抽搐起来,他来不及诧异,刚冲上去抱住老呛的身体,还没掐住他的下巴,那人已如同猛兽忽然坐起身,反扣住了裴攻止的喉咙,然後一个翻身,一腿盘住他的腰,从後面用膝盖重重一顶,正中裴攻止脊椎。
他没料到老呛会来这麽专业的一击,冷不丁坐在了地上,眸中露出一丝诧异。欲要反击之时,老呛已然松开了手,痛苦的倒在地上,口中流着鲜血。
小李吓得奋力拍门,警察很快赶过来了。
眼看老呛咬舌,裴攻止顾不得那一下,爬上前去顺势脱去老呛的袜子,掰住他的下巴,塞入他的口中。
那一刹那,他眼中顿了一瞬,掐开老呛的下巴时,裴攻止看见他痛苦用力的舌头俨然掉了一块,老呛翻着白眼,从腹中呜咽着,身体不停抽搐,红色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让他看起来像个恶鬼。
小李吓得坐在地上,骂道:“去他娘的,这是咋了!”
矮黑子过来帮忙,按住了老呛的双脚,下一刻他整个身子向上拱起,格外诡异。
挣扎的过程中裴攻止更惊觉此人手臂及腹部有很多针孔,针扎过的地方已经鼓起了一块块青包。而他的腰侧有一个奇特的伤疤。
警察赶来打开铁门,几个人将老呛重新铐住,拖了出去。
———
裴攻止站在铁门前,睁大眼睛,看着老呛消失的方向。身後是小李的骂声:“他有病!他会不会死?靠!会不会传染!老子还年轻啊!”
“不……不会的。”矮黑子也呼哧呼哧的喘气儿,好像刚刚历经生死的是他一般。
裴攻止慢慢转身,看着两人,默默安慰道:“放心,他是毒瘾发作。”
“毒瘾?”小李瞪着眼,惊愕的看着他:“日他!毒瘾不去戒毒所,关这儿干屁!”
“入室盗窃要……要判刑,不在这儿该去哪儿?”矮黑子倒是明白。
裴攻止徐徐坐在地上,方才那一幕虽不能令他心惊,但的确发生的突然,他又挨了一脚,这会儿正靠着墙壁发呆。
他觉得老呛有问题。
那一脚可一点也不像个盗窃犯,至少是个练过的有身手的人。即使年过五十也很矫健。
不过,这个年过五十是他从对方外貌的自行判断的,想及此,裴攻止问道:“那个老呛多大,你们知道吗?”
“五六十?”小李带着疑惑的语气道。
黑胖子胆怯的看了一眼裴攻止,慢吞吞伸了个指头。
“三……”裴攻止淡淡的重复。
他怎麽也不敢相信老呛的年纪竟与自己相仿,仅仅三十出头。
一个三十多岁的吸毒者沦落为盗窃犯,而一个盗窃犯有可能练过身手,可是一个吸毒者应该不会有这样的身体素质。他的手臂上还有些肌肉和力量,但腿部已经不行,否则就那专业的一击换做自己来,足以叫人瘫痪。如今想想,还真是险。老呛是一个有专业搏击水平的大烟鬼丶盗窃犯?就连裴攻止都对这一结论産生了怀疑。
因为在老呛拱起身体的那刻,他清楚的在他腰侧见到了两处枪伤。
一个什麽样的瘾君子会和枪支有交融?
在进入看守所时都会检查身体,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老呛的状况。
中国是一个不允许公民持枪的国度,他身上的枪伤足够引起注意,甚至还能深挖出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一切似乎就这样戛然而止了。
不知为何,裴攻止忽然在老呛的身上找到了一种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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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下重击令裴攻止後脑隐痛,似缺氧一般,渐渐的双目迷离,想要睡去。
依着墙壁,闭上双目,想要在这片刻的宁静里养一养神。可是,刚刚闭上的双眼似乎又看见了黑暗的空间里有一个人影奋力挣扎!